凌云年轻气盛,岂容得别人的轻视,心里的豪气被激起,朗声长笑,放开一切的说:“那就请前辈尽力而已,晚辈奉陪到底。”
那人冷冷地说:“老夫用剑,小友用何武器?”
“晚辈用掌,拳乃百艺之首,晚辈敌不过时用剑也不迟。”凌云腰间插着一把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剑,而且他的剑法相对别的技艺来说稍逊一筹,所以扬长避短。
那人也不作声,缓缓拔出背上的剑。
凌云惊奇的发现那竟然是一把木剑,千寻也吃惊的轻叫一声。凌云对千寻说:“千寻,且到一边,看我怎么打败这个狂傲的老头。”他知道来人修为极高,自己说话再小他也听到,于是也坦然道出。
那人宠辱不惊,清瘦、清峻而刚毅的脸动都不动,只是盯着凌云,似乎将凌云视为大敌。
凌云前辈高人都高傲异常,断不会抢先出手,他本着不吃亏的念头。食指一举,运动绝学“一阳指”。顿时,一股凌人的剑气从指洒激s而出,刺向那人握剑的手。
那人闪身避过,举剑刺出,剑法平平,却拥有一种有去无回的气势。凌云见来剑招平平,然而自己却无从抵挡。
“凌波微步”展动,闪身避开,连还几指,指劲如风,若排山倒海,大有王者风范。
那人惊“咦”一声,似乎想不到凌云反应如此迅速。然而手中木剑却连连刺出,招招致命。剑式如潮,如怒海涛涌,泰山压顶;无比威势中,又若风云变幻,倏忽万状,神奥莫测。
凌云身若轻燕,避开漫天剑影,那人蹑迹而上,一剑刺向凌云胸口,剑法翻飞,连出八招,毫不留情。
凌云心下暗怒,清啸连连,将全身功力运起,右手使出最具威力的“天山六阳掌”,连出三掌,威力无伦,深得个中三昧。
“天山六阳掌”最大的奥妙就是几掌连环,气劲形成一个整体。一掌接一掌,后面几掌连发,功力差的人接下了可能要被累死。
那人见凌云居然身负数种自己闻所未闻的绝艺,不惊反喜。仗着自己功力深厚,想也不想的运起左掌想硬生生接下。哪知掌风如涛,一波未平一波又再兴起。连接几掌,后退了几步,心下大惊。再也没有因年龄小而轻视凌云,直将凌云视为生平大敌,清叱一声使生平绝技。
凌云见他剑法平平无奇,可是自己对之却感到束手束脚,只觉得无从抵御。无奈之下只有施展“凌波向步”避开。
凌云知道那人用剑之妙全在以拙破巧,然而自己的武功以小巧而优,就像一个正常人面对一个无赖,有理也说不清。那人用剑之妙在于一招使出,已不仅仅计算这一剑攻守之势和敌我进退方位,而是立时想出下一招是攻是守?攻向哪里、守在何处。
就如同一位胸中自有丘壑的丹青妙手,轻轻勾勒,淡淡着墨,左一勾画、右一涂抹,一时未必看出他要画些什么,总要他意境凝于笔端,将整幅画面涂画出七八分,你才能看出个端倪来。
又如一位围棋国手,每下一子,考虑的是全局胜负,计算的是暗伏杀机下几十手后的一记杀着,倒不在意一时一地的得失了。
剑法虽然破绽处处,但是在他速度的配合下,让自己难以发招。不由得心下大怒,他哪里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只挨打不还手可不是他的个性。灵机一动,于是悄悄使出名动江湖的“斗转星移”,将漫天剑式尽数奉还。
那人心清如水,此际却也不由暗吃一惊,以为凌云于瞬间便学会了自己得意的绝艺,虽然如此,但是他手上的剑却没有丝毫停留。
千寻在旁亦是悬心在喉,十指紧扣,心中害怕却不敢出声,怕惊扰到凌云的发挥。心中暗悔晚上出来闲逛,以致遇此不测之凶危。
凌云渐渐稳住了阵脚,将自己记忆中的武功东一招西一式的使出,各种招式层出不穷,完全不按套路行事。心下暗想,老子也乱来,看你怎么办。
那人不惊反喜,直觉平生数千大战唯此痛快。催动内力,欲与凌云争高低。
霎时间,两人翻翻滚滚斗了百余招。那人越斗越是心惊,原望几招就可以轻易击败凌云,哪知道对方精奇武功层出不穷,而且没有重复的架式。
凌云心无旁婺,全心沉入战斗中。灵台清明,没有了开始的怯意与惊慌。避招还招也渐渐自如,以前不通之处也在全力拼杀中得到了领悟,顿时让凌云进入了一个斩新的境界。
两人斗了三百多招,无人落在下风,真是敌逢敌手,将遇良才,
二人大战有顷,凌云身影已为对方剑气笼罩,模糊不清,而凌云身形愈转愈快,雪地里顿时人影幢幢。
啸声、指掌声和剑上的风雷声震得湖边嗡嗡作响,回音阵阵。
千寻被两人的气势得远远的,玉手捧心,泪眼朦胧,担心着爱郎的受危。她也想过去帮忙,只是相对于两人,她的功力根本微不足道,哪里插得上手。唯有企求上天保佑自己的未婚夫君平安无事。
凌云全力使招,以气御指,右指连连发出,而左手招式却变幻莫测,各种武学尽情挥洒。脚踏“凌波微步”,姿势优雅飘逸。
两人一沾即走,似乎在翩翩起舞,然而动手却危机无限,稍不留神可能就要躺在此地,不再复醒。
蓦然,凌云招式一顿,身形渐缓。原来他文教全力发指,而“一阳指”却是极耗真气,此时他已经后力不继,这也是他初临大敌,没有经验所造成的后果,心下大惊。
那人见凌云身形一顿,机会难得,一剑犹如惊雷而至。
凌云闪躲不及,闭目等死。心想:他妈的,老子又要挂了。只是此次,他的心中没有绝望,只有着深深的不舍;是啊,这里太多的东西让他留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