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这个满载心意的庭院来看,事实并不是他想的那样。
“嬷嬷?”
顾姈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裴曜闻声,两步走到主屋门前,敲门而入。
室内光线柔和,黄金笼子熠熠生辉,斜坐在长榻上的少女,穿着件缃色交领长袄,一头乌发以云纹青玉簪低挽,缓缓转头,鬓边碎发随动作轻晃。
“四皇子?”顾姈隐约听见院子里有动静,以为是李嬷嬷,没想到是四皇子。眼里满是疑惑,“您怎么来了?”
裴曜皱眉:“有人叫我来救你。”
他略略扫视这间屋子,实难想象,裴渡居然在别院造了一座黄金笼子,看这满室华美璀璨的宝石,简直比昏君还荒唐!
“可是这笼子没有钥匙打不开。”顾姈道。
这确实是个问题,裴曜来时也没想过还有座笼子,连称手的兵器都没带。
两厢沉默间,院里来人了。
裴曜身姿轻盈利落,跃上房梁。
透过门边缝隙,看见院里进来了一老一少。老媪的眼睛似乎不太好,还需要女孩搀扶。
“北边院子的吃食已经送过去了,小姐的的吃食由我来送就行,嬷嬷眼睛不方便,何必亲自跑这一趟?”女孩絮叨道。
老媪轻轻摇头:“莫要多问。”
眼看着二人即将走到主屋门口,房梁上的裴曜才惊觉忘了关门这回事,一颗心立马提了起来。
又见底下的二人似乎没有发觉,稍稍松了口气。
“嬷嬷。”
顾姈走到金笼边,眉眼微弯:“您来了。”
迈入主屋时,李嬷嬷的眉头几不可察皱了下,将手里的吃食放到金笼边的矮几上,恭敬道:“时辰尚早,小姐还是先用早膳吧。”
顾姈心里惦记着事,而且四皇子还在房梁上挂着,如何吃得下,但她也不想拂了嬷嬷好意,低头慢条斯理吃着瓷碗里的馄饨。
李嬷嬷静静等顾姈将那碗馄饨食了一半,才道:“春桃,你去外面等我。”
“噢。”春桃没有犹豫,走到廊庑下等候,还顺手关上了门。
静了少许,李嬷嬷道:“不知阁下还要在梁上藏多久?”
“……”顾姈惊愕。
竟不知李嬷嬷如此心细,能发现有人藏在梁上。
一道黑影自房梁落下,身轻如燕,落地无声。
李嬷嬷定定看了眼裴曜的容貌,眸光一凝。
“嬷嬷,他是四皇子,是来救我的。”顾姈赶忙解释。
难怪与陛下年轻时的模样如此相像,原来是四皇子,李嬷嬷眼神犀利:“小姐与四皇子是什么关系?”
顾姈哑然。
什么关系?
嬷嬷这么问,定然生了误会,可她与四皇子拢共就见过三回面,纵使四皇子救过她,也称不上熟识。可要说没关系的话,又显得没心没肺。
裴曜道:“我母妃与顾小姐的母亲是至交好友,我这回来是受大哥之托,让顾小姐顺利去往锦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