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欢聚在她的身边,共享着她快乐的回忆,“她很坚强、善良,什么事都能做得很好,对家人又非常关心。我一直视她为自己的偶像,总爱粘着她,甚至只要看到她,就觉得心里暖暖的,非常的幸福。”
那么当她弃你而去的时候,你又是以怎样的心情目送她的背影,是憎恨还是悲伤,亦或已凌驾在了两者之上?不二的笑容早已敛起,淡淡的表情没有丝毫起伏,心里却已掀起了惊涛骇浪般的涌动。
曾不只一次踏足到她家,那杂乱而灰暗的空间充斥着淡淡的寂寞和忧伤,栀子的清香静静弥漫在屋里,风过时,微微起伏,仿佛在述说着她的不安。那种过度的安静,让人心若凉秋,泛不起一丝涟漪,居住在那里的你,承受的究竟是怎样的孤独?
颖颖,这就是你能看穿我的原因吗?日日承受着比我多上百倍的寂寞和孤独,你眼底深处偶尔流露的凄然,究竟是你真正的心情还是偶尔的回忆?
似乎找到了一直想要的答案,可为什么他一点儿也不觉得开心,反而无法克制地想起了裕太那毫不犹豫转身离开的那幕。心,抽搐得令他几乎站不住,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这样的时候,莫非这就是天才的落魄?
想笑,嘴角却不配合地下垂。不二只得轻轻耸了耸肩膀,放弃。身边是手冢依然没变的脸,冷然淡漠,看来在面部表情的维持上,他还略输一筹,呵。
曾亲耳听见她用轻快的语气,毫不在意地说着自己被抛弃的事,手冢此刻的心情是何等的复杂,本万般不理解她如何能这样的不在意,总是硬告诉自己那是她的性格古怪。杉木,这个故事你能不能不要再继续讲下去,这样的她让他很害怕。
好陌生的情绪,即使知道手伤,他也没想过“害怕”这样的字眼,原来伤心愈到深处,悲哀也能感染别人。杉木,很完美的面具,抵挡了一切,拒绝任何人的靠近。可已深入骨髓的面具,拿下来的时候,又会流多少血?杉木,你,真得不觉得痛吗?
“我最喜欢做的事莫过于模仿她,做一切我可能做到的她以前做过的事,每次成功的时候都能让我开心上好几天。”季颖带着回忆的笑容,口气平和,参杂着一丝淡淡的快乐。她是真的很怀念那些和妈妈一起打篮球的日子,单纯的小小幸福就捏在掌心,传遍全身,温暖的感觉至今回味无穷。
回忆的温度很热,手心的感觉,却很凉。失去你之后,只有记忆伴我承受寂寞的煎熬。
“我以为我可以做到一切的,结果……”脸上出现了一点儿小小的沮丧,季颖无奈地摆摆手,有些自然地尴尬,让人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罢了,现实总是残酷的。记得她讲得那个故事,我到现在也理解不了,可见我永远也成不了妈妈那样了不起的人。”
啊?重点终于出现了啊。也许是因为不了解她,也许是因为挑起战端的人不是他,迹部从头到尾都没有太深的感触,只是在听完这句话后微挑了挑眉。她东拉西扯地兜了一大圈,搞得整个阳台的气氛凝重得近乎古怪,连一向对自己的眼力很有信心的他,都看不出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是或许那是因为……她口中飘渺的幸福太过真切,真切到连心底都泛出了悲伤和撕心的感觉,这一刻他相信她非常得爱她妈妈,并且无怨无悔。
“咦?真的么,有这么强的故事?我好想听。”许斐星闻言兴奋地说到,一直云里雾里的她直到现在才听出是杉木要讲一个有趣的故事,“会很难么?”
“嘿嘿,我是觉得很难啦,不过在场这么多天才、英才,应该可以弄清楚才对。”季颖轻轻一笑,看向忍足和迹部,那种期待的眼神不知怎么得,越看越感觉有些心惊……忍足摸摸手臂上不知何时泛起的鸡皮疙瘩,直了直身子,想甩去脖子后那股麻麻的感觉。
真是个厉害的小丫头,不过几句话,她的表情已不知变了几变了,跨度之大,让人无所适从,却又感觉不出哪里出了问题,整个场面的气氛都掌握在她的手里。幸村静静地看着她,这个女孩总是让人很意外,不管是最初看到他时的那一个惊人的熊抱,还是为他看病时的认真。她仿佛能把所有事情都看透,却又显露出孩子般得纯真,瘦弱得让人心惊的身体里无时不刻透露着种种矛盾感,却又找不出不协调的地方。
小颖,她究竟为什么要帮他?她那奇怪的“吃豆腐”理由实在无法让他相信。
“在一个和平的时代,有座名山,山上有个神庙,香火不断,可庙里却只有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季颖咤然敲响的清灵嗓音打断了幸村的思路,开始认真的叙述,无视元元听到她说话后就不住抽搐的脸,“老和尚每天都对小和尚讲着一个故事,告诉他做人的道理,内容就是:在一个和平的时代,有座名山,山上有个神庙,香火不断,可庙里却只有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老和尚每天都对小和尚讲着一个故事,告诉他做人的道理,内容就是:在……”
“呱————呱————呱————呱————呱————”
几只乌鸦“哇哇”地嚷着,从他们的头上放肆地飞过,伴着一头黑线的秋风,在春天清凉的阳台,卷起了石化的“新时代旋风”。
“在一个……”季颖似乎丝毫不觉得无聊,继续用毫无起伏又绵绵不绝的平述口气的轰炸在场的人的耳朵,脸上带着那副单纯却让人有冲动上去揍一拳的笑容,满足地看着众人如同掉进染缸后的别扭表情,有色有型,实属难见,人生得一美景如斯,夫复何求。
“你给我停下!!”向日终于忍无可忍地率先吼了出来。一开始就被她那些毫无关联又似乎意义深远的话给搞得七晕八素,接着又被这样莫名其妙的故事狠狠荼毒了一番,脸上早已是青白交错,难看至极。
手冢不动声色地撇过头去,不想让人看到他此刻的表情,整片的黑线和淡淡的无奈纵横交错,他早该知道会是这样子的,杉木……唉——他该说什么好,不早就她彻底无语了么。那个冰帝的红发男生实在是太冲动了,不过救世主也不是好当的,既已有人英勇献身,那就不要大意地前进吧,希望他运气够好,不要惨死露台。
“Nani,第一个听懂的人是向日啊!”季颖故露微愕之情,还配合的拍了拍手,孤零零的掌声在空旷的露台寂寞地打响,没有气势也没有激情。她漂亮的眸子淡淡地扫过迹部很忍足,流过一抹带着恶作剧的挑衅,“好厉害啊,不愧是冰帝出身,个个不容小觑,无需部长、天才出马就轻松搞定!”
忍足没有作答,只是推眼镜的手搁在鼻梁上好一会都没有移开,蓝黑色的眼睛微闭,看不到平时那抹低调的精明。脸上的表情看上去还比较平静,只是他那不时地上下滚动的喉结不小心地将一切伪装都破了功,明显得透露出他此刻正艰难地忍耐着什么。
迹部表情略微有些严肃,他当然清楚季颖话中的挑衅,向来骄傲的他怎能忍受被如此看轻?只是……有忍足的前车之鉴,他根本无需急于一时,今夜本就做了充足的准备。不过他现在真的有些开始相信和远的话了,这个女生比他想象得更聪明,绝不好对付,在讲故事之前估计已经计算了他们有可能的反映。哼,大爷他也不是可以随便糊弄的人,会好好的回报她的。
“谁听得懂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向日嘴角抽得厉害。
“啊?原来没听懂,不好意思,是我误会了。”季颖一点儿歉意也没得嬉笑着,完全不在意向日的臭脸和他有些尖锐的口气,仿佛他只是个爱无理取闹的孩子,正吵闹着要睡前的那颗绝对不能吃的糖。
“我也听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许斐星努力摇着她可爱的小脑袋,想把那塞满她脑子的一千零一个问号通通都甩出脑袋,这个故事还真不是一般的有“难度”。
“这个么,嘿嘿,可是很有深度的哦,我花了那么多年也只悟出一点点,mina,想听么?”季颖勾起一抹特别的笑容,邪气得令人心颤,看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我想……我不想听。”一个声音怯怯地响起,许斐星此刻宁愿做个无知的孩子,也不要为了一时的好奇而丢了小命,背上传来针刺般的视线几乎要把她戳成马蜂窝,让她好怕怕。
“我也不想。”满脸的郁闷,不善的口气,紧跟着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