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秘书黄雅叶来了。她轻轻地敲了敲苏艾兰的门,走了进去。
只见苏艾兰躺在真皮的转椅上,半眯着眼睛,脸色很难看。
黄雅叶在收拾办公桌的时候,发现了桌子上的一份今天的报纸。头版头条就是对潮州市这次时装展的报道,主题完全偏离了时装展,反而是对那些花边新闻泼墨如注大肆报道。
“苏总……”黄雅叶轻声地叫了苏艾兰一声。
苏艾兰连眼睛都没睁开,摆了摆手,示意黄雅叶什么话都不要说了。
黄雅叶也知趣地打住了自己的言语,她把凌乱的办公桌整理好了以后,又给苏艾兰沏了一杯咖啡,然后知趣地退出了苏艾兰的办公室。
黄雅叶的心里也积满了怒气。她在心里暗暗地骂着:“唐天宝,你这个混蛋!你怎么办了一件这么糗的事呀!”越想越是生气,她决定要找唐天宝,要好好地批评教育一下这个无知的家伙。
唐天宝也正一个人烦闷地呆在办公室里,此时此刻整愁闷,不知道该如何去弥补,减少公司的损失。自己是设计部的,也不懂什么市场公关销售,估计销售部的人们都恨死自己了。
而黄雅叶来得正不是时候。
“唐天宝,你装什么装。”黄雅叶把手里的报纸狠狠地砸在了唐天宝的脸上。
正眯着眼一个人烦闷的唐天宝被黄雅叶的报纸和叫声吓得浑身一颤。他拿开了脸上的报纸,睁开眼睛一看,是黄雅叶,心里的火气立马窜上来了。
要不是因为这个女人,自己也不会选择穿什么运动裤,也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这件事的源头,就在黄雅叶这里,唐天宝这么想着。他从靠椅上站了起来,拿起报纸朝着黄雅叶投来。
“你还有脸说,不都是你造成的吗?”唐天宝气冲冲地说道。
“哎,你这个人讲不讲理呀?你别血口喷人好不好?你自己登台亮相丢人现眼,跟我有什么关系呀?哦,难道我还有义务提醒你记得穿呀?”黄雅叶咆哮着,一副得理不饶的样子,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唐天宝一个人的错误。
唐天宝知道现在跟这个蛮不讲理的泼妇理论已经是没有意义的事了,他的心里也乱了,他忍着,如果实在忍不住了,他可能就会动手了。这是他给自己做得最坏的打算,大不了打黄雅叶一顿,自己辞职走人。这口气不出,如鲠在噎憋着心里实在难受。
还好,黄雅叶说了一会儿就说累了,一副老年人气喘吁吁的样子。
黄雅叶一只手捂着胸口上,另一只手扶着桌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唐天宝,你给公司造成的重大损失,全部由你自己承担。”黄雅叶停顿下来,喘了半天继续说,“你这里有没有水呀?给我倒杯水。”
唐天宝晃过神来,气愤地骂道:“没有水,有马尿,你喝吗?”
“哎,唐天宝,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呢?”黄雅叶又喘了一口气说,“咱们公是公,私是私,你别公私不分好不?”
“你给我滚!我现在不想看到你。要想喝水回你自己办公室喝去,爷不伺候你!”唐天宝骂道,他对眼前这个女人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歇斯底里地骂完自己,还想让自己给她斟茶倒水?没门!
黄雅叶弄了个自找没趣,回去了。她走后,唐天宝心里乱糟糟的,他点燃了一支烟,仅吸了一口就扔到了烟灰缸里,任凭它不停地自己冒着烟气。唐天宝往后一仰身,靠在柔软的靠椅上,愁绪再起升起来。他闭上眼,想着从前天晚上到昨天发生的点点滴滴,如同电影里的画面一幕一幕地在唐天宝的脑海中闪过。他多么想把画面定格在自己上台的前一刻,他多么想自己没有上台,没有去丢人现眼,一切都没有发生,甚至自己还参加了时装展的庆功宴,甚至得到了女老总的表扬……
这一切都是幻想了,幻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又是必须需要面对的。
“嗙嗙嗙……”一阵敲门声传来。
唐天宝极不情愿地再次睁开了双眼。
“怎么又是你呀?你还有完没完呀?阴魂不散呀!”唐天宝没有好气地说。
“我就不能来了?我就阴魂不散!”黄雅叶估计气着唐天宝,她一边说着一边摇头晃脑的。
“你给我滚蛋。我看到你就心烦!”唐天宝骂道。
“没事,你马上就不会心烦了。”黄雅叶说着,阴险地笑了起来。
唐天宝心里颤抖了一下,想必这次黄雅叶来是苏艾兰的意思,很有可能是来宣读苏总的“圣旨”的。
唐天宝心里的所有烦闷、气愤、内疚,一下子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临死前的豁达心里,身边的一切都不重要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你说吧。公司怎么惩罚我?是不是把我开除了?”唐天宝猜测地说。
黄雅叶冷笑了一下,说:“把你开除?这不就便宜了你吗?”
“我做了这么大意见错误的事,难道公司还继续留用我吗?”唐天宝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