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若低头看去,宣纸上写的字,他自己定都不认得。
歪歪扭扭,似刀似剑,若寻常人看一眼,定会双目酸涩,不过十息便觉刺痛难忍。
忽而,张观山心中一动,察觉到了什么,将毛笔放下来。
“那小道士,果真不安稳……”。
“吱吖”一声,张观山推开木门,脚踏风影逐日步,一个闪身消失在原地。
……
“历镇扶使,莫不是你真想被张校尉压一头?”。
那个喝的醉醺醺,被抬进屋子的小道人张维安,这会神采奕奕,不知是用法力炼化了酒意,还是说方才是装醉。
“这定然是万般不愿”。
历百羽眉头微皱,目光闪动不止。
从小到大,他一直是旁人眼里的天才,一路修行至金骨境,在大乾都小有名气,宫中当差,一眼便被太子选中,推举入锦衣卫。
可自从到了龙岩府,便处处碰壁,方时雨,林思目二人,虽然明着没说,可意思都很明显,已有些不信任他。
张观山不动身,两个文官都不敢离开龙岩府,生怕再出现些危险。
言丢了命是小事,丢了粮草事情可就大了。
“历镇扶使,今夜你我一同去见识一下妖魔道人,积攒一下功德如何?”。
张维安嘴角勾起,搓了搓手。
眼前的历百羽,实力虽不如张观山,但谁能说一句弱?
金骨境圆满的修为,实力名列地榜前列,就算是放在天师府,比大多数的师叔,师伯都要厉害。
“张道长,此事可行否?”。
历百羽犹豫一下,问了这么一句话。
喝酒时,张维安悄悄告诉他,有一件事要说,于是乎他假意回去,实则折返回来。
但他不曾料到,张维安竟对他说,要带他一同去斩妖除魔。
并非他看不起天师府,更不是看不起张维安。
而是这龙岩府里,可是有一个镇妖司武部校尉在,要他说,张维安操心这种事,多少有些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真知道妖魔道人的踪迹,完全可以告诉张观山。
这位在龙岩府,靠着斩尽二百里匪盗之流出名的屠夫武魁,杀起妖魔道人可绝不会手软。
“放心好了,功德二字,听着虚无缥缈,可却实打实存在,贫道自天师府一路走来,受益颇多,功德积攒的多了,来日定能入上三品!”。
说着,张维安咧嘴一笑,露出两行大白牙,伸手拍了拍历百羽的肩膀。
他出天师府后,遇见过不知多少次身死之危,但因为功德积攒的多,每次都能逢凶化吉,事后感悟颇多,修为暴涨。
要知道,融筋境圆满的修为,放在天师府都不低了,多少上一辈的师叔,师伯,方才这个境界。
“并非关于功德,而是妖魔道人!”。
历百羽摇了摇头,佛修,道修之人才喜欢讲功德,尤其是那些佛修,整天把大道理挂在嘴边,杀人叫超度,起贪念叫此物与我佛有缘……
道修好些,只是有些神神叨叨,最多不过魔怔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