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中华】
都说八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遍地跑。秋老虎降临的大学校园里,来回晃悠的男生真的不少,问了一圈儿,却没人愿意做我穆中华的舞伴,人家的理由不少,不是约了舞伴就是不会跳舞。神内科的内小谁,你敢对着你灿烂一脸的青春痘发誓你约得到舞伴吗?还有骨科内小谁,不会跳?那你每天在小花园里划拉着两条腿练转圈儿,还被叮了一脸的包,那是啥?是啥!
归根到底,他们不过是不想和我跳而已,这种认知多少还是让我小小挫败了一下。
南禕坐在我对面,推了杯冰岛咖啡到我面前,推的时候,我看她不住的摇着头,她说:“真的,人啊,自知之明来的太是时候也不是好事。”
我听得出她是在骂我。
和我比起来,南禕的境况要好不少。程风的事一出,南禕理所当然的提了分手,当时二进宫又进了局子的程风还是一脸的对不起,拼命的和南禕道歉,甚至程风特地从乡下赶来的老妈还跪在地上求南禕原谅。南禕是个实诚孩子,实话实说地交代了她对程风的压根不是爱,所以他和她之间说起来是谁都不欠谁的。
乍一听这话的程风脸彻底白了,也是,一直以来他凭借的不就是以为南禕喜欢的是他吗?而程风的妈则十分惊世骇俗的把南禕从她太太太姥姥辈骂起,出了警局的南禕拍拍胸脯,说了句话:幸好。
真是幸好。不是说所有凤凰男都不好,只是门第差异造成的心理差距远比社会地位差异可怕的多。
只是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喝了口咖啡,我开口:“埋汰人是要付出代价的,老实交代,你和顾千山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分手了?”
“我过生日,他迟到了半小时。”南禕摆摆手,轻飘飘地好像不是在说一段感情的破裂,而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多云与否。
“就这?”我一个没忍住,险些把嘴里的咖啡照顾到南禕脸上。
“就这怎么了?不严重吗?下着雪,我足足等了半个小时,打了十三个喷嚏,用了两包面纸!”
得,亏她把什么都记这么清楚,我调整个坐姿,百无聊赖地:“后来呢?总不至于就这么分了吧?”
“他没来找我,就这么分了呗。”南禕看向窗外,于是我开始回忆,二十岁前的我,是否也和南禕一样,这么矫情过。
答案是肯定没有,因为那时候的我,正整天琢磨着和死猪斗智斗勇来着。
我们坐的地方是南禕的店,她做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先决定开服装店,后来想开画廊,最后关头,改成了现在这间咖啡厅。咖啡厅有个好处,就在我们校外,没事的时候我们还是可以常见面。
就在这时,门从外面推开,有新鲜的风吹进来,我看到了顾千山。
我是没那个兴致做灯泡,找个借口,我出门打算去图书馆看会儿书,途中一条小径上一对男女正在争执,我发誓我不是有意偷听的,可是我耳朵上面没安把门的,这怪不得我。我听见那男的对那女的说:你不是答应做我舞伴了吗?三班的王XX不就比我帅点吗?
他话音没落,我直接冲过去,拉起那男生的手,目光无比真挚地说:同学,你看我做你舞伴如何!
一场迎新舞会曲没起,我就成了神经病。
好在,我终于找到了舞伴。
当然不是我“拦路抢劫”的这个,不知道为什么,我才一出现,那女的立马改口,拉着那男的走了。难道是没对比,不珍惜吗?
看着站在我面前,个头儿勉强和我“般般”高的雀斑脸,我只能拿“浓缩的都是精华”这话来安慰自己了,只是我真是忍了很久才忍住没问出口,我真想问他:你妈生你时是捅了麻雀窝了吗?好好的咋就被拉了这一脸屎的。
之所以有这个舞伴,多少还是要感谢下叶之远,雀斑脸是小他两届的大四学弟,和我同级,听说学习成绩是他们年组第一,我当时就想和叶之远说:咱能来个非学霸吗?可我没说,就这个还是来之不易的呢?南禕悄悄透过侧面问过,说这个男生是很典型的学究,学校里谁谁谁的风评他都不清楚。
敢情是坑蒙拐骗来的啊……
学霸很敬业,约我练舞,我心想就一舞会,去了耍两圈完了,练什么练呢?
可学霸相当较真,他说:做一件事就要全力以赴把它做好。我当时就想啊,放这么一大太阳在我头顶上普照,估计一场舞会下来,我多少也能天天向上点儿……吧……
哎呀对不起,是该先迈左脚。踩他第十次时我说。
我忘了这里该转身了。第三十一次踩他时我的道歉声已经小弱蚊咀了,生平第一次懊恼,生平第一次无奈,生平第一次想撂挑子不干!偏偏还有人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