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洗碗收拾残局的活儿被阿宝和婴宁两个人包了,婴宁少有的洗过碗筷,此时却是偷偷瞄着阿宝,偷师。
陈剑臣看见,暗自好笑。
“留仙,这一路山长水远,舟车劳顿,你一受苦了。”
莫三娘打量着儿子,怎么看都像瘦了一圈。
陈剑臣微笑道:“孩儿让母亲担心了。”
在资讯蔽塞,交通不便的世界,出门在外无疑是最让家人忧虑的,出一趟远门,想互通音信都很难,根本不知道对方过得如何,又会不会遭遇到什么意外等等。诗云“家书抵万金”说的便是这个道理。
陈剑臣有心改变这个情况,要驯服一只飞禽妖类的念头越发强烈。
不用多久,阿宝和婴宁都收拾完了,就一起来到厅堂上叙话,都是些家常话,虽然没有蕴含多少重要的信息,但能让人觉得倍感贴心。
到了掌灯时分,鲁惜约闻讯登门来了。
自从鲁惜约选择在陈家对面开金针斋,不管陈剑臣在不在家,她都经常过来串门,不是帮莫三娘针灸什么的,就是和阿宝说些sī心话。
两女年龄相仿,都是青春灿烂的huā季年华,有很多的话题,很快就亲如姐妹了。
对于少女爱慕儿子的心思,莫三娘自是知道的:鲁惜约的相貌品xìng无从挑剔,温柔若水,多才多艺,又有一手神奇的针灸本事,实在算是百里挑一的好女子。
虽然其以前当过青楼的清倌人,但能做到洁身自好,身子清清白白的,这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在天统王朝,书生秀才,乃至于权贵老爷,他们都经常会到青楼里替相好的姑娘赎身,娶回家中当妾shì。
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恰恰相反,乃是韵事,雅事。
故而,关乎鲁惜约的出身,莫三娘并无成见。在她看来,儿子越来越有出息,日后高中不算难事,到了那时候,便有娶三妻四妾的本钱,现在先纳鲁惜约进门鼻个妾,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要知道,老人家抱孙子的心情是何等迫切。
论年纪,陈剑臣今年十八,按照风俗惯例,以及法律条文,早就到了娶妻生子的合法年龄段。而一般的女子,到了十六、七岁就要出阁嫁人了,双十年华还嫁不出去的,已然属于“大龄剩女”。
莫三娘同样看得出来,儿子对于鲁惜约亦有几分意思,正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她心里已在想,趁这次陈剑臣回家,要主动挑明这事。
“惜约,你来了,我正想等明天再去金针斋找你了。”
陈剑臣请她坐下,笑吟吟道。
鲁惜约今晚穿了一件蓝sè的百褶裙,裙身甚长,把她曼妙的身材完美地衬托了出来,蛇腰翘tún,起伏有致,表现出一种跌宕的优美曲线。
少女有些幽怨地看了陈剑臣一眼,微微垂着头道:“妾身听到留仙哥回来的讯息,却等不到明天了。”
“咳,铺子生意还好吧,可还曾有泼皮无赖来sāo扰?”
陈剑臣不大习惯这样说话的氛围,于是当机立断转移话题。
鲁惜约摇摇头,抚媚一笑:“没了,自从上次留仙哥呵责走那个泼皮后,就再没有人敢来铺子里捣乱了,谢谢留仙哥。”
说着,起身道个万福,盈盈一敛身。
不得不说,她在做清倌人多年的阅历中,早已养出了一分媚意入骨的气质,举手投足间,自有别样风情流lù。
陈剑臣一摆手:“都是分内事,不必客气。”
心里自然明白,金针斋能保持平静的状态,其中只怕鼠妖小义发挥出了大作用,暗中用了手段,等会要找它过问一下。
鲁惜约昔日在遛鸟楼,气质清丽脱俗,乃是极其有名气的清倌人,不知有多少权贵富翁要替她梳拢呢。她虽然仗着合约上的优势,顺利脱籍从良,但失去这么一株摇钱树,想必遛鸟楼的大老板也是很不情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