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的舅舅,该只有一人,那就是当初把康熙遗诏:“传位十四子”,改为“传位于四子”的隆科多!
海贝勒没再多说,只瞪着一双环目望着青袍人!
青袍人大有不安之色,转个身坐在了书桌前,有意避开话题,没话找话地道:“这么晚了,你进宫来干什么?”
海贝勒道:“好几天没进宫了,来给您请个安!”
青袍人皱眉说道:“你什么时候学了规矩,这么懂事了?你这个安,不请也罢,我受不了,说实话,别招我生气!”
按说,他现在有意避开话题,海贝勒说请安,他该乐得顺水推舟,不该问,可是他不问心里又不舒服、不安,这就叫做贼心虚。
海贝勒轩了轩眉,道:“实话您未必爱听!”
青袍人道:“对于你,我不爱听也得听,是我让你说的,说吧!”
海贝勒道:“听说您命人找了个民女入宫?”
青袍人皱了皱眉,道:“你听谁说的?”
海贝勒道:“我的人亲眼看见云中燕带着几个人,保着车子进了内城,而且又由‘西华门’进了‘紫禁城’!”
青袍人眉峰又皱深了一分:“你的人敢情比我的‘血滴子’还厉害,怎么专打我的小报告?你怎么知道是我的意思、我派的人?”
他有意推诿,岂料海贝勒绝不放松,道:“不是您那最好,我倒要看看是谁那么大胆,敢擅自带个民女入宫蛊惑皇上!”说完,他便要转身!
青袍人慌了,忙抬手说道:“好,好,好,我承认,是我的意思,是我派的人,成不?算你厉害,我算是服了你!”
海贝勒也懂点到为止,他没再动,只是在口头上他仍是未肯放松,道:“您何必袒护他们!”
“谁说的?”青袍人道:“不是我袒护他们,的确是我!”
海贝勒道:“既然是您,我就不敢说什么了,您别忘了家法!”
青袍人苦笑说道:“你说的还算少么?别对我动不动就提家法好不?我听了就头痛,我又没有拿她怎么样!”
海贝勒道:“不一定非拿她怎样,您知道,家法皇律上,没有随便让民女入宫那一条,再说,做臣子的日夜为您的安全着想,唯恐护卫不周,您怎好漠视侍卫们的艰钜任务……”
青袍人忽地笑了,道:“原来你是为这发牛脾气扳了脸,那好办,也别担心,她不是别人,是云中燕的那个侄女儿!”
海贝勒毫无意外之色,淡淡说道:“我知道,除了她不会有别人,可是您也要知道,便是云中燕的侄女儿,也不见得可靠……”
“你错了,海青!”青袍人哈哈笑道:“你是大大地错了,你知道这些武林高手的‘血滴子’卫队是怎么来的么?到今日我才知道,那都是她用自己的身子换来的,你想想看,一个女孩子……”
海贝勒一怔,道:“真的,不是云中燕……”
青袍人面上忽含怒色,拍了一下桌子说道:“云中燕这混帐东西该死,他不但冒功领赏,而且欺君罔上,亏他还是个大伯,竟抢了侄女儿这种功劳!”
海贝勒怔住了,呆了半晌始道:“竟有这种事,您饶了他?”
青袍人怒色稍敛,道:。“饶了,还是她劝我的……”接着就把云珠的话说了一遍。
听毕,海贝勒动容说道:“我没想到云家竟有这么一个奇女子……”
青袍人面有得色地连忙笑道:“怎么样,我找她来没找错吧!她似乎不比你那个在‘八大胡同’,‘怡红院’里的女人差!”
海贝勒脸一红,道:“您知道了?”
青袍人得意地扬眉笑道:“你们什么事能瞒得了我?还记得当年王云绵丢的那张纸牌么?如今有人要收干女儿,有人要娶她,简直成了内城里的红人,名头儿比谁都响亮,对么?”
确是一丝不差,这位皇上的心狠手辣,生性阴鸷狠毒,举世皆知。
他的手下爪牙多,耳目又远,仗着“血滴子”不知秘密杀了多少人,因之一般人便是在深房密室里,也绝不敢提起朝政,更不敢诽谤皇上!
这些往事,海贝勒自然知道,他当即挑眉说道:“没人打算瞒您,也没人敢,‘廉亲王’褔晋收干女儿,那是皇族亲贵的玩乐嗜好,您不必见责,我要娶她,那是认真的,想您也不会反对517Ζ,您别用这话扣我,您跟我不同,您是皇上,我是臣子,臣子总比皇上可以随便点,您倘若如此,我要大胆直说一句,那有天壤云泥之判,萤火是不能跟中天皓月争辉的!”
青袍人没在意地笑了:“我也听说那个叫梅心的,是个风尘中的奇女子,很有才华,不过,卖瓜的都说瓜甜,你说你的好,我说我的好,你我不用在口头上争辩,有机会最好让她两个较量较量!”
这位皇上,确也是够天真的!
海贝勒扬起浓眉,话说的坚决:“我敢这么说,梅心除了不谙武技之外,其余的却远非的云家那个丫头所能企及,不信您可以……”
青袍人随手自桌上拿起那个纸卷,含笑递向海贝勒:“你看看这个再说话!”
海贝勒住口不言,伸手接了过来,打开一看,不由动容,但刹那间他又恢复平静,抬眼说道:“这是云家丫头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