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小姐!”奥贝斯坦的声音突然严厉起来,“你知不知道这种话是大不敬——”
我又冷笑了声,打断他:“那不是刚好?索性拿这个治了我的罪,就不用再操心‘我想做什么’这种事了。军务尚书你的话,不是做不出来吧?”
然而他并没有发火,只是缓缓喝了一口咖啡,道:“欧阳小姐果然率直。”
我轻轻扯动了一下嘴角。被这个人夸奖还真是高兴不起来呢。
他继续道:“只怕这份纯真反而会被有心人利用。”
我轻哼了声:“你想说谁?”
他没回答,反而露了个浅浅的笑容:“欧阳小姐对我好像很有戒心呢。”
——这人居然会笑的吗?!
我只觉得一股寒意升起来,几乎连手里的咖啡都洒了出去,连忙干咳了两声,道:“也许,只是女性的直觉吧。军务尚书大人不怎么待见我,我自然也对你没什么好印象。老实说,我之所以现在还坐在这里和你说话,完全是因为考虑到大哥的立场。所以,你要怎么样才会放心?直接给句话吧。听完我好走人。”
奥贝斯坦道:“我现在倒是比较好奇,如果不考虑米达麦亚元帅的立场,欧阳小姐会做什么?”
“会在你问第一句话的时候把咖啡直接从你头上淋下去,然后走人。”我正色道。
他居然又笑了笑,然后喝完纸杯里的咖啡,站了起来,道:“那么,我最好还是在欧阳小姐那么做之前自己先回去比较明智。谢谢你的咖啡,钱明天我会让人送到府上。再见。”
没给我插嘴的机会,他说完就向我微微点点头,转身走了。
他的老狗多看了我一眼,也转身摇着尾巴跟上了自己的主人。
我怔在那里。
喂,这算什么啊?
闷闷不乐地回到家里,放了东西就跑去打了一阵沙包。
好像从决定做米虫开始,我已很久没有打过这个了。所以伊尔斯很吃惊地去叫了阿骜来。阿骜站在旁边,等着我发泄完,然后给我递了块毛巾,问:“怎么了?”
“碰上个很讨厌的人。”
我倒在沙发上,用毛巾盖住自己的脸,轻轻道:“呐,阿骜,我想去找他。”
阿骜并没有问谁,静了几秒钟,轻轻道:“那就去吧。”
“可是你……”
他伸手过来握住我的,打断我的话:“我跟你一起去。”
我坐起来,看着他,“可是你不是讨厌打仗吗?而且工作做得好好的……”
他再次打断我:“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也好,反正把他一个人放在这里我也不放心。
于是我点点头,“好,我们一起去吧。”
决定去找罗严塔尔之后,我和阿骜商量了一下路线。当然不能直接去战场。一来我们不知道他现在在哪,二来,太容易变成炮灰。退一步说,就算知道在哪里,就算没变炮灰,就算见到他,大概也会再次被他送回来。所以商量的结果是直接去海尼森,反正他总是要去那里。
接下来就是怎么去的问题。
首先当然不能搭乘帝国军的军舰。就算我们能混上去,不被发现,也很难确定到底哪艘会去海尼森,更难排除中途被击沉的危险。但这种时候,也不太可能有正常的星际航班了。所以结果我可以想到的,只有费沙的商船。
费沙本来就是一个自由商人联盟,就算被强制屈服于莱因哈特武力之下,但是对于那些自古以来即崇尚自由经济活动的商人们来说,私下里肯定不会放弃与同盟领域各星系的经济来往吧。
功夫不负有心人,虽然花了不少时间,但终于还是找到愿意载我们到同盟领地的商船。虽然因为战争的关系,他们也只能绕着圈子飞到一些边境行星。但船长表示那边会有其它商船继续在各星域间活动,毕竟想要趁着战争大发一笔的人也不是没有。而且这位很典型的费沙商人不无惋惜地加了一句:“说不定,这已经是费沙商人最后的舞台了吧。”
这场战争结束,银河系也就统一了,没有了互不来往的帝国和同盟,自然也就不需要夹在中间周旋的费沙了。
于是,托这些不肯放过最后的起舞机会的费沙商人们的福,我和阿骜再次开始了星际旅行。并且在满载各种物资的商船上,迎来了宇宙历800年的新年。
过了元旦几天之后,船长不无歉意地找到我们说,这样那样的原因,我们的目的地可能要改变。希望我们能够见谅。当然,到了那边之后,他还是会像约定的那样,介绍我们认识其它可能会去海尼森的商人。虽然会绕一点,但还是能到的。
于是我问他们的船现在要开去哪里。
船长说了一个我印象很深刻的地名——艾尔&;#8226;法西尔。
我一时怔在那里,下意识已道:“那不就是伊谢尔伦回廊附近的……”
“看来欧阳小姐知道那里呐,那就好说了。”船长点点头,嘴角浮出一抹商人们特有的狡黠笑容,“伊谢尔伦这位绝世佳人,大概在近期又会改换主人吧。我们到那里应该刚好来得及给她项链上加一粒美丽的珍珠呐。”
他的比喻太晦涩,老实说我并没有听太明白,只是沉浸于我们要去伊谢尔伦这件事情中一时回不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