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怀远却将那人拨开,道:“不要。”
楼何似一怔,却被他拉住手,拖出门去,到了一片街角的小摊前,楼怀远指下去,道:“我要这个。”
那摊子上,摆的蓦然是几样古董物品,也不知是真是假,楼怀远指着的,却是一把小匕首,青铜的鞘。楼何似拣起来看了看,又拔出试了试锋,知道不是稀罕对象,锋利些罢了,但这小镇上,也买不到什么好东西。
付了碎银,递与楼怀远,见他欣喜起来,把风车糖糕全塞到楼何似手里,也不要了,只管把玩匕首,倒是透出一股青涩的锐利。
因为他原身是暴龙,楼何似怕日后性子凶残,故从小教导宽容温柔,只是不知起了几分作用。
经过风车摊,瞥见一边的少女,她的目光还停留在楼怀远身上。
楼何似心中有些意味,拍了拍怀远的肩膀,道:“你觉得那个女孩子漂不漂亮?”
楼怀远回头看了一眼,那少女脸红了,躲到了摊子后面。
“还可以。”
他的神情有着青涩的不解。
楼何似笑道:“那个女孩子有些喜欢你呢。”
楼怀远想了想,点了点头,道:“知道了。”脸上神情却仍然懵懂。
楼何似大笑,道:“待我回去以后,仔细点拨一下,你就懂了。”
这孩子明白喜欢的意思,却不明白这世上有很多种喜欢。
陪他下来过几次,之后见镇子里安宁祥和,也需锻炼楼怀远的人际交往,楼何似便不出山了,只叮嘱楼怀远事事小心。而少年欣喜在心,出去的也频繁了些。
这一日,镇子里似乎起了波澜。
一辆遮的严实的马车在街上滚动,前前后后跟着些人马。一名胡子拉茬的男子骑着匹瘦黄马,走在马车前面。到了唯一的小客栈前面,停了下来。
那男子呼喝了一声,回头道:“兄弟们下马歇息一下!”
那些人都欢呼了一身,便纷纷下马,进了客栈去。有些人仍然留在马车旁边,接了递出来的饼子馒头,就了咸菜牛肉。
马车里隐隐传出哭声,细细的。前头那男子拨马回头,手中鞭子一敲车壁,不耐烦的道:“哭什么哭,我们兄弟抢了你来,是你的福气,不要不知好歹!”
旁边有几人附和,又是一阵嘻哈笑声,车帘突然一掀,一袭白纱衣裙扑了出来,却是个年轻女子,十分美貌。只是头上钗横簪乱,满脸泪痕。那一扑之下,落在两匹马之间。那些男人呆了下,似乎没料到她敢直接逃跑。白纱女子用力爬起来,直向大街旁边奔去。只是才跑了两三步,就被一根粗皮缠布的马鞭刷的一裹右足,又松开了去。但只此一缠,白纱女子顿时跌倒在地,袖子撕了半截,雪白的小臂下擦出道道伤口。
其实跌倒在街边,也就罢了。
但她跌倒在风车摊子旁边。
卖风车的老人和少女缩在后面,不敢一言,而楼怀远,之前是在与少女言谈的。
所以白纱女子伸手一抓,便拉住了楼怀远的衣襟,凄声道:“救我,救我!”
156、情窦
楼怀远伸手一捞,握住了女子的手臂。那男人见状一挥马鞭,喝道:“小子,别吃饱了到处揽事儿!”
楼怀远的意识还是很朴素的,他缓缓挺起了腰,道:“凭什么?”
那人没料到他敢反抗,冷笑道:“凭老子手里的鞭子!”
话音未落,一鞭抽了过来!
楼怀远手一拨,闪身至前面,将那鞭子一把抓住。顺手一扯一绕,反将那男人猛的拽下马来。那人在地上跌了几个滚,既惊且怒,大叫道:“格老子的,宰了这小子!”
十几个人方才都在看笑话,见楼怀远手段厉害,吃了一惊,纷纷上来。那女子勉强爬起来,抓着他的衣袂道:“逃走,先逃走!他们人太多了!”
楼怀远弯臂搂住女子腰间,闪身避开飞砍来的马刀。反手挥出青铜匕首,呛然声鲜血飞溅,落的他手上襟上星星点点。
血……新鲜的血。
楼怀远蓦然兴奋起来,放开女子,不退反进,锋刃在喉管上划过,随入随出,反手一刺,送入一人的胸口。楼何似平素叮嘱他不可杀戮太多,也就记住了,只是本性深藏,此刻突然爆发出来!
青铜短刃挡戳刺旋,杀的兴起。
唯一庆幸的是,他还牢牢记住了不可变回原形。
场中已有三四人死在其手,剩余人见势不妙,打出一声呼哨,尖利的响声穿出,突然远处来了些风声,那女子猛的抱住楼怀远一只手,哀呼道:“快走,他们后面还有人!”
她抱的极紧,贴的实是有些近了。楼怀远从小在谷里长大,这次出谷才见到真正的“女人”。平素虽与楼何似亲近,却实在单纯。如今朦胧的有了个印象,知道和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