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
吴挥点头解释道:“他精神有些紧张,您不是托护士长转告我他刚做完心脏方面的急救手术吗,就开了点安神药剂让他休息了一下,放心,绝对有益无害。”
吴挥想起一个小时前他刚挂断电话,护士长竟一脸急色地跑来找自己,随后院长的电话也接连而至,疾声厉色地让他迅速停止即将要做的手术。
把他吓得以为自己职业生涯就要断送了。
想到这,他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身旁的虞知月,作为裴槐的粉丝,在工作之余也是看了《梦想中的旅游》的,他也顺带着认识了虞知月,本以为只是一个个普普通通的三线女明星。
要不是今天这通电话,他做梦都想不到这虞知月的来头竟然这么大!混娱乐圈的人果然都不简单啊。
吴挥小心地带路,把虞知月带到了隐秘性极高的高级单间病房,识相地把人送进去之后,自己就出来了。
虞知月目光复杂地看着床上的裴槐,提着的一口气才总算是静悄悄松了下来。
从认错人的错愕,到裴槐男扮女装欺瞒她的恼怒,再到急救室门口等待的焦急,人不见了的惊慌……
直到现在才能松口气的庆幸。
除了十六年前漫山遍野的找小花那三天,她的情绪起伏极少变化的这样大,若裴槐是女生,认错人便认错了,也不是不能做姐妹,她再找就是,可怎么也没料到这些日子和她同吃同住的是个男人。
可偏偏裴槐虽然是个男人却也没对她做出不该有的举动,怪不得与她同屋要隔帘子,怪不得睡觉穿那么厚实,怪不得不喜和人接触……
还没等她确认该把裴槐放在哪个位置,就见病床上的裴槐长睫微颤,缓缓睁开了眼,竟是醒了。
两人对上视线的瞬间,皆是一顿。
“有哪里不舒服吗?”虞知月率先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裴槐挣扎着坐起身去看自己两腿之间的部位,他手术做完了吗?
“手术没做,我叫停了。”虞知月的声音响起。
裴槐愣怔地去看她,素净苍白的脸上眼尾飘的红清晰可见,“为什么?”
虞知月听到他的问话,一股无名怒火涌了上来,语气难得的带了怒气:“什么为什么,我还要问你为什么,你才做过急救手术几天,怎么就跑来做变性手术了,这种手术不可逆你不知道吗,到时候做完了再后悔就……”虞知月话没说完,就见被单上洇开了一朵朵水花,她一时慌了神:“诶,你别哭啊……”
裴槐垂头,也不去看虞知月,只是无声地掉着眼泪。
果然是讨厌他了吧。
虞知月见着无声落泪的裴槐,心中暗骂自己怎么就说话那么冲,裴槐病还没好全,她又去刺激人家。她从床边柜抽了纸巾轻轻按在裴槐眼角,语气轻软:“你别哭了,我也不是怪你……我就是气你不爱惜自己身体……”
纸巾很快就被打湿,虞知月不敢再说话了。
虞知月又抽了几张纸巾,又被打湿,最后虞知月把整盒纸巾都端到手边。
垃圾桶里洇湿的纸团一个接一个,纸巾盒眼见就要见底了……
虞知月这辈子没有这么手足无措过,裴槐的眼泪像坏了的水龙头一样,止都止不住,却偏偏咬着牙一声都不吭,虞知月的心都要纠起来了:“阿槐,你别哭了,你到底怎么想的你告诉我,我也不是非要拦着你不让你做手术,可你为什么要做变性手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