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崔先生平时就跟个三青子老流氓似的,只有在这刘雨迪的面前才显露出这种温柔,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一时之间,气氛竟便的很是温馨,易欣星和张李二人相视一笑,那沙发上的黄衣女鬼看见这一幕后,也笑了一下,然后牵起了一旁那男鬼董思哲的手,刘雨迪俏脸微红,然后对他说道:“行了,我明白的,大家都在呢……”
崔先生点了点头,等在转头时,已经恢复了认真的模样,不过看上去却有些不伦不类的,因为他那张面瘫脸,搞的现在一半儿表情认真,一般表情却跟个伪娘似的。
只见他十分严肃的对易欣星说道:“老易,抄家伙开整”
“好嘞”那易欣星起身走进了里屋,似乎是去那柜子里翻着什么,刘雨迪也拧亮了电脑桌上的台灯,然后一只手按着计算器,一只手拿着笔,在一张白纸上写着什么,趁着这空挡,那崔先生便嘱咐起了张李二人,只见他对张是非说道:“一会儿,我和老易就要去杀那卵妖小九,你们两个留守在这里,明白么?”
张是非心中有些不快,要知道他真的很像跟崔先生一起去,将那恶心的卵妖碎尸万段,李兰英也抱怨着:“我说分头,不带你这样儿的啊,你老说要锻炼我俩,可是啥事儿都不带我俩……”
崔先生没废话,只是对他指了指刘雨迪和那沙发上的两个鬼,然后对胖子小声的说道:“她们不去,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两人没话了,这是想让他俩来保护这俩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之辈啊,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上,两人自然也就没话说了,于是便点了点头。
这时,那易欣星从里屋走了出来,怀里抱着一堆东西,而刘雨迪似乎也写完了,便让出了桌子,崔先生和易欣星将那电脑桌搬到了屋子正中,老易将怀里的东西往上面一一放上,两根红蜡烛,一个香炉,三只碗只碗,放好之后,崔先生拿出了五只供香点燃了插在那香炉之中,取了白米和小米分别将两只碗装满,另一只碗中调好了鲜红的朱砂,一切作罢之后,崔先生又从刘雨迪手中接过了那张纸。
将纸拿在手中,同时将张是非给他那一百块钱拍在了桌子上,只见他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庄严,然后从桌子下抽出了一根毛笔,从碗中沾了沾朱砂,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那张纸后,便一皱眉头,左手结了个剑指,朗声念叨:“祖师灵宝天尊在上,今日弟子除妖乏力,特请蚨神紮品郎下界以扬仙家威灵”
一声喝罢又起一声:“急急如律令”
说话间,他右手已经笔走龙蛇,在那张面值为一百元的钞票上画了起来,他画的自然不是什么违法信息,而是一道符,一气呵成丝毫没有逗留,画完符后还不忘摆了个造型,将朱砂笔伸到了烛火之上,被烛火灼烧的朱砂笔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只见崔先生又举起了那笔,趁热在那张钞票上连点了四下然后:“一点蜻蜓水,二点纸卧龙,三天开灵窍,四点通幽冥急急如律令”
大声喊完后,崔先生对着身旁的易欣星说道;“搞定,该你了”
那易欣星笑道:“瞧好吧,喜欢鹤还是蛤蟆?”
崔先生一边擦汗一边回答道:“随便你。”
说完后,他便退后了几步,易欣星走到了桌子前,拿起那张百元钞票便开始反复的叠着,嘴中还念念有词,只是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
其实有个问题张是非想问好久了,他见崔先生现在没事了,便问他:“对了,分头,我能问你件事么?”
崔先生望了望他,然后说道:“什么事?”
那张是非说道:“你曾经跟我说过,你的本事是跟鬼学的,他们也一样么……我的意思是,我怎么觉得你们三个平时念得口诀有些相像呢?这到底是什么本事?”
崔先生笑了一下,似乎也不想瞒他,便有些感慨的说道:“我们是‘三清书’的传人,各自有一门绝艺,而现在你看到的,就是‘三清合一’,以后再跟你细说吧。”
三清书?听上去挺拉风啊?张是非心里想着,不多时,只见那易欣星笑了一声:“大功告成”众人上前,只见那桌子上出现了一个由钞票叠成的纸蛤蟆。
只见那崔先生说道:“还真符合你的审美观……算了,蛤蟆就蛤蟆吧,能带路就行。”
李兰英在一旁有些好奇的问着易欣星:“易哥,这是啥玩意啊,你们忙了半天就为了做个手工?”
只见易欣星轻蔑的一笑,然后对那李兰英一摆手说道:“你啊,太天真,Na?ve,英文,懂么?还当这是普通的蛤蟆呢?告诉你,别小瞧了这个蛤蟆,当年……算了,跟你说,这可是三清合一的产物,名为‘玄门引路纸蟾’,这可是足以窥视天道的东西,唉,真是不识货。”
“行了,别贫了。”崔先生打断了易欣星,然后说道:“还英文呢,你怎么不学民歌儿呢?干正经事儿,嘛溜的。”
那易欣星顿时尴尬一笑,然后从那桌子上拿起了那只装满了小米的碗,倒在了桌子上,然后结了个手印,然后大声说道:“九天之上好扬兵,九地潜藏可立营,伏兵但向太阴位,若逢**利逃形,逃到人间化金蟾,走米引路尊号令开”
他话音刚落,只见那只纸蛤蟆顿时一颤,竟然跃上了那小米之上,崔先生见状,便迅速的又拿起了那一碗大米,然后对着门口扬手一泼,大声叫嚷道:“急急如律令,去”
刷的一下,那纸蛤蟆顿时像有了生命一般,只见从桌子上一跃而起,正正好好的落在了门口的大米上,然后不住的向那玻璃门撞去。,
张是非和李兰英望着那‘活蹦乱跳’的纸蛤蟆,心中满是惊讶,这真是太厉害了,想不到还能这么玩儿
那崔先生见纸蟾之术生效,并没有放松,他对着那刘雨迪说道:“等我,今晚就做个了断。”
刘雨迪点了点头,然后对他说道:“那你和易哥两人小心啊,我就在这儿等你。”
她刚说完,易欣星便笑道:“行了妹子,你早点睡吧,这俩小子在,应该没啥事儿,哎,你俩,今晚别睡觉了知道不?招子放亮点儿。”
只见那崔先生顺手抓起了自己的手包,然后对两人说道:“等我电话。”
张是非和李兰英点了点头,张是非说道:“放心吧,替我好好收拾那孙子。”
崔先生一笑,眼中满是坚毅的神情,然后他对易欣星一招手,两人便拉开了房门,房门刚一打开,那只纸蛤蟆便飞速的蹦了出去,两人慌忙跟上,张是非他们走到了门口目送两人,见他俩一路小跑,没多久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第一百七十一章 人心变
阳光之下往往蕴藏着刺骨的阴冷,而黑暗之中却也有着暖心的光明,这正说明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绝对的,以太极图形诠释,万物相触相生,没有无瑕疵的善,也不存在极端的恶,不在于对立,只在于调和,此为天道,无从更改。
张是非坐在地上,嘴里叼着烟卷儿,福泽堂的灯光很暗,属于那种旧式的老灯泡,六十瓦,不老亮的,发出那种橘黄色的光,给人整个儿一七十年代时的感觉。
其实张是非之前也跟分头说过,能不能换个灯泡儿,这灯泡儿看上去岁数比他都大,圆咕隆冬的,让李兰英一看就有张嘴吞下去的冲动,而且这光打人身上这个忧郁,难道是因为职业问题,当阴阳先生就必须要制造神秘感么?
崔先生当时笑了笑,然后对他说,这灯泡确实有年头儿了,还是这福泽堂最开始的主人生前换上的呢,现在那老头儿走了,权当个念想儿,更何况,换灯泡儿不吉利,所以就等它坏了再说吧。
张是非嘴里叼着烟,屋子里静得吓人,仿佛地上掉根针都能听见似的,刘雨迪此时已经在里屋睡着了,张是非心中还有些内疚,都怪他太弱了,搞的所有人都为其担心,张是非想到了这里,不由的心中有些上火,他猛抽了一口烟,那烟头燃烧的地方发出滋滋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