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彼此间的距离很近。
近到能借助楼道的灯亮看清她卷翘的长睫一颤一颤的抖动,如漂亮的羽毛一般,每一次眨眼,都挠到他的心上,将酸涩的疼痛拉扯得更加明显。
而这种痛楚,让他很想狠狠地扑过去咬她一口,狠狠地从二叔手里把她夺回来,她原本是他的女人啊。
可是,她却幸福地靠在二叔的怀里……
拳头捏紧,再松开,再捏紧,钱仲尧感觉到了一种毁天灭地般的疯狂怒火涌上来,她为什么不再属于他的?
为什么?
于是,他心底那些揉碎的心思重新热血沸腾了。
感觉到他炽烈的视线注视,元素偏过头去,挽住钱傲的脖子,头靠在他肩膀上,不敢再看向仲尧。
她的心,太沉重了,这感觉,太郁结了,天雷一阵一阵敲打,拷问着她。
见他只是愣着看元素,半天不讲话,钱老二涩涩地笑:“仲子,有事说事,深更半夜的,咱仨杵在这儿,让老爷子知道免不了又是一顿抻掇。”
说白了,仲子这点心思,钱老二咋会不明白?
他的痛苦,钱老二明白得紧,如果互相换位,此刻抱着他女人的是仲子,依他自个儿的脾气,就不能只是看着了,指定上去就抢人……
所以,仲子还算是客气的了。
心下了然了不少。
沉默良久,钱仲尧总算还是找回了自己的理智,迎上钱傲眼中那抹理解的目光,只听他道:
“我就是想看看她,和她说几句话,没有别的,二叔,能让我和她单独聊聊吗?”
元素心下一惊,揪着钱傲的手一紧,焦头烂额般的感觉,还有什么可谈的,那天不是已经都说清楚了么?
一个头八个大!
钱老二面上一抽。
这是仲子第一次用这么软的语气在他面前说这样的话,带着一种近乎压抑的情绪,可对着态度这么端正的大侄子,钱老二只能长长的叹气:
“仲子,二叔是长辈,但咱俩也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哥们儿,我的脾气你了解,你的性格我也知道,除了她,无论你什么要求,二叔都答应你……”
对于领地和主权的问题,钱老二绝不含糊,不管仲子说得多礼貌多客气,他都不可能让他女人和仲子有什么单独的接触。
仲子,放不下他女人,他不能再给他任何的机会。
所以,这话一出口,他抱着元素直接就走,与钱仲尧擦肩而过时静了片刻,倏地又笑了笑:
“能不能请你放过我俩,也放过你自己,咱们都好好过日子,成不?”
钱仲尧眉梢轻轻一挑,愠怒的眸子里有一丝不易查觉的阴戾。
可,再他恨再生气,也不能站在楼道里和二叔动粗。
擦肩,错身,彼此回屋。
正如早就既定的轨道一般,有的事只要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永难回头。
……
回到他俩的卧室,知道他妞儿心里不舒服了,钱傲首先给她倒了杯水,又坐着笑容,一脸的灿烂。
他料得没错,这么和仲尧再次面对,元素心底的波澜实在是久久下不去了,仲尧痛苦谴责,她就没法儿好过,这样的日子,何日是个头?
接了水杯,她轻轻啜饮着,看着面前的男人。
沉默。
其实她和仲尧之间的过去,钱傲从来没有问过,而她也从来没有提起,像是彼此的默契一般,顺其自然的都选择了逃避。
可是,这么三番五次的碰撞尴尬,不说透似乎是不行了,指不准哪一天惹点啥误会,两人就完蛋了。
片刻,她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