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近。
“快点——”
她不断地喊着,撕心裂肺。
她终于看到他了,他站在夹板之上,火光之中,已是伤痕累累了,他的周围围着一堆人,个个面目狰狞,手握大刀,穷凶极恶办欲取他的性命!
他就站在那里,与她相隔不远!
“萧惟——”
她厉声喊着,似乎也起到了作用,那些汹涌而上的人停下来了,终于给了他喘息的机会,他似乎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了,便是站了站不稳,他用手中的剑撑着夹板,这才没有完全倒下来,他抬着头,看着她这一边。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看不清他了。
长生用力抹去了泪水,在人缝之中,她终于看清楚了他的脸,满是血污的脸上还带着笑意,一如往常温柔深情。
他傻了吗?
笑什么?
现在还笑着什么?!
对着她笑什么?!
你这个傻子——
你回来做什么?回来找她做什么?!现在好了吧?!好了吧!?
她双手死死地握着夹板边的栏杆,恨不得立刻扑过去狠狠地抱着他,萧惟萧惟萧惟——
可是船听了,她甚至都还不够近的听他清楚他说一句话!
“谁停下来的?!过去,马上过去——”
可没有人理会她。
秦阳站在她的身边,冷漠地道:“船不可能过去。”
长生转身一把抽了旁边凌光腰间的长剑直接驾到了秦阳的脖子上,面目亦是狰狞,“你敢阻我?!”
“我是阻你。”秦阳不为所动,“阻止你去送死!”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长生厉喝。
秦阳冷笑:“你就算杀了我也救不了他。”说完,也不必等她发疯了,自己便往那剑移近了,剑刃都贴着他的皮肤,锋利的剑刃很快便划出了一条淡淡的血痕,“秦长生,你瞧瞧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不过是一个疯婆子罢了!”
长生浑身颤抖,苍白的脸庞狰狞的更加可怖,如今,她就是一个疯婆子吗?若不是疯婆子,怎么会让自己让他们一家人落得如斯境地!
“放了他——秦阳,放了他,我求你放了他——”
“你觉得我有这个本事吗?”秦阳讥笑,“我可没有这个本事,你也一样没有,信不信,就算拿我跟你的性命要挟他们,他们也不会放人!皇帝派了钱家人来就是为了赶尽杀绝的!不动你,已然是最好的结果,你还想让他们放了萧惟?”
“你们敢——”
“你还以为你是那高高在上权势滔天无人敢违逆的大长公主吗?”秦阳继续冷笑,一把挥开了她手中的剑,然后大步走到了她的面前,伸手用力扳过了她的身子,让她直面眼前的现实,“你看看那些都是什么人?!看清楚了!”
长生看清楚了,如何能不清楚?早就清楚了,所以,她才会让自己在秦阳面前成为一个疯婆子,才会傻了一般竟然威迫秦阳放人!
“末将钱饶,奉陛下之命前来击杀叛逆营,请大长公主莫要阻拦!”旁边的一艘船缓缓驶来,船上的火把将说话的人照的清清楚楚,一个身着盔甲的中年将军。
长生眼眸被眼前的火光染红。
“请大长公主退后!”钱饶继续道。
长生没理会他,目光仍是盯着前方,盯着那被众人包围的萧惟身上,他已然站起了身来,即便浑身伤痕狼狈不堪,却仍旧是对着她笑。
笑什么?
还笑什么?!
有什么好笑的?!
他的身边,个个都欲取他的性命,他的周边,还有无数的人,有的站河上的小船,有的在岸上,漫天的火把之下,是一张张冷漠绝情的脸,是一支支对准他的冷箭!
是啊,她救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