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吐出来的声音格外的熨帖,让路过的行人匆匆朝着这边看了一眼,却是发现站在包子摊前的青年叉着腰正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然而在喻白洲的眼里,他的身边站了一只面色惨白的老鬼。
老鬼攀着喻白洲的胳膊,哭诉出声,“洲洲,你行行好,就帮我迁个坟。我生前挑的明明是个风水宝地,哪知道他们在上面盖了一座土地庙,土地那个老秃驴天天在我坟头上念经,我头都要炸了。”
喻白洲将老鬼的手从胳膊上一根根掰开,捂了半只眼睛朝着老鬼看,这一眼,差点心梗,“你……你你舌头要舔着我了。”
“不好意思,一激动……一激动忘了。”老鬼赶忙将舌头塞了回去,“好了。”
喻白洲偷偷睁开一只眼,在看见恢复正常的鬼长舒了一口气,汗已经湿了脊背,“叔,你这事不是我不帮,是我真的帮不了。你坟在乱葬岗,那块风水宝地养的都是恶鬼,要不然土地庙也不会建在那。”他皱紧了眉头,“我真的怕鬼。”
老鬼面色为难,“可是,只有你能看见我们。”
提起这个事,喻白洲就想现场演一个去世。
喻白洲是个棺,据鬼叔说当时宅子里阴气冲天,他们寻过去的时候,在棺材里发现了刚出生的他。估计是在娘胎里受阴气侵蚀导致的,刚出生时眼睛就瞎了。好在天可怜见的留了他一双阴眼,让他能看见鬼。
他身上所携带精纯阴气对于鬼来说是大补,以至于鬼疯狂觊觎他身上阴气。为此,他还偷偷学了点驱鬼的法术。
可没用,他胆小,现在他还是见一次怕一次。
“洲洲,叔就让你帮这一件事!事成之后绝不纠缠。”老鬼见喻白洲不说话,急道:“天师大人……”
老鬼一句话没说完,嘴就被喻白洲捂住了。
“嘘!别这么叫。”喻白洲面色惨白的朝着四周看了一眼,“你们这些鬼现在还能留着我,大约就是看在我还有点用。要是被其他鬼知道了我是个天师,天生敌对,迟早要弄死我,我害怕。”
老鬼扯了扯嘴角。
他实在是想告诉喻白洲,周围的鬼都是看着他长大的,他干了什么没干什么,知道的或许比他自己还清楚……
也就是这个小崽子还在因那年的事情,害怕鬼。
“老板,两个肉包子。”
“哦,来啦。”喻白洲抽回手在围裙上蹭了蹭,抬手掀开面前的蒸笼,包了两个包子递到对方面前,“包子给你,钱放在旁边的盒子里就行。”
喻白洲耳朵里听着铜板入铁盒的声音,刚要舒一口气,就听见老鬼冷哼出声,“洲洲,他没给钱。”
喻白洲抬手拉住男人的袖子,“把钱付了再走。”
男人朝着喻白洲灰白的眸子看了一眼,手放在他眼前挥了挥,“假瞎子?”
喻白洲蹙眉,“付钱。”
男人嗤笑了一声抬手将人大力挥开,施舍一般的丢了两个铜板进了钱盒里,“瞎子,赏你的。”
喻白洲身子没站稳跌到蒸笼上,手臂被烫红,他猛地抽回手,耳朵里就响起了笼屉翻倒的声音。
疼痛感让喻白洲整个人神情一阵恍惚,有什么东西像是要从身体里出来。他捂着手臂站稳身子,手紧紧的攥起。
“我去给你教训他!”老鬼说着就冲着人飘了过去。
“叔,回来。”喻白洲直起腰,将身上陡然一盛的阴气用灵力压下,“别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