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照眠把账本放在桌上,并未先说自己的打算,反问:“你先看看这个,再告诉我该怎么做。”
祁意礼翻开,越看越惊:“这……这不是纪士寒敛财的证据么!有了这个我们岂不是就能……”
他兴奋地说到一半,忽然又停住:“不对,纪士寒有丹书铁券,只凭这个根本动不了他。”
他能冷静地想到这层,祁照眠已经算满意了,点点头长话短说:
“这是林山倦查出来的,她明日上朝便要同你说起,届时你只需在朝堂上与她相互配合,叫纪士寒多吐点银子出来就好。不能彻底铲除,怎么也得伤他一点筋骨。”
祁意礼连连点头:“只是武炎镇一带这几年都受害颇深,我想着,若不然给他们免去三年赋税,也好缓解民生,如何?”
祁照眠对他的进步十分满意:“就照你说的做吧。”
她眼神望向虚空:“由此可见,赵宣便是纪士寒敛财的爪牙,敲掉这颗,足以让他安分些时日,也算暂时斩断他一只臂膀。这只大象太大了,唯有分而食之,才有彻底咬死的可能,所以无论如何也急不得。”
祁意礼也严肃地点头:“弟弟明白。”他眼睛一转,随即开始故作不经意地打量祁照眠:
“这次驸马为了这个案子奔波数月不曾休息,还立了这么大的功,皇姐打算如何奖赏?”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不过就是:这么久没休息让她多休息几天。
祁照眠当然那听得出来,微笑着看他:“依礼儿之见,该如何赏赐?”
祁意礼直接得意忘形:“既然皇姐愿意交给我,那就明日下朝之后让驸马来宫中,我们也许久没见了,刚好了可以……”
他眉飞色舞地说到一边才察觉到祁照眠的微笑或许有些危险,便迟疑收住。
“呃,皇姐以为,此法不可行……吗?”
祁照眠仍旧微笑:“上次驸马帮你抄的书可抄完了?”
祁意礼一抖:“抄完了。但……皇姐别气,她也是看我辛苦,所以才帮我分忧的。”
本宫的驸马看你辛苦,帮你分忧,可倒是总给本宫添忧!
越想越烦,祁意礼看出她眉间的烦躁,大着胆子猜测:“难道驸马惹姐姐生气啦?”
祁照眠掀起眼皮看着他:“她……”
“她吻了我又躲着我”这种话怎么说都像是……
算了。
祁意礼嗅到八卦的气息,耳朵都要支破屋顶了,一脸殷切:“她如何?”
祁照眠摇摇头:“无事。”
祁意礼不死心:“皇姐但说无妨,若是她欺负你,我一定为皇姐做主!”
祁照眠闻言,还没来得及舒心,祁意礼又道:“不过驸马生性疏阔,通情达理,若是有什么误会,皇姐还是和她谈谈……”
祁照眠的心情彻底落下去了:“再提她就继续去抄书!”
祁意礼一抖,一声不敢再吭了。
驸马真的是个勇士,不但有纵横谋略,还敢惹皇姐生气。
唉……
她通情达理?她做的这些事哪一件通情达理?
只会躲的家伙,此事一过,她必要把这人留在屋内,要她天天对着自己坐,看她还往哪儿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