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这个机关此刻等同于报废?宝龄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几乎人不知要骂人,这是什么破机关!居然每次动一下都要进行维修?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浮上一抹苦笑:“我算过了,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最多也就时间吃三天,这三天,舒服些活着总比痛苦的活着好,你。。。。。。试试吧。”
虽然很残酷,但他这样下去,恐怕还熬不过今晚。还有一线希望,便不能放弃。
绍九笑一笑,凝视着她,半响才道:“顾小姐,怕死吗?”
怕死吗?睡会不怕死呢?只是。。。。。。。宝龄恍惚的一笑:“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可是,说真的,还是。。。。。。怕。”顿了顿道,“只不过,有些东西比死更可怕,譬如说。。。。。。你曾经赖以生存的环境瞬间之间改变了,变得完全陌生,甚至。。。。。。你也变作了另外一个人。”
没有人懂你,没有人知道这一切,更可怕的是,你亦不能与任何人倾诉,那种寂寞,比死更可怕。
绍九漆黑的瞳仁深处掠过一抹思索,没有言语,不知过了多久,支撑着石壁站起来,手伸至腰处。
一片黑暗中,宝龄看不太真切,只是那种搬动骨节的咯咯声,却那么清晰的传进她的耳朵,不用看,她也几乎能想象得到他在做什么,那是他的身体,不是别的什么机器,然而,他的动作没有丝毫的迟疑,从宝龄的角度望上去,他的侧脸唇角似乎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宝龄打了个寒战,猛地别过头去,片刻,那叫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似乎都消失了,她才回过头,只见他正撕下衣裳的一角,将腰部一圈圈的裹起来。
“好。。。。。。了?”她长长的吐了口气。
“暂时塞回去了。”他缓缓坐下来,距离近了些,保龄这才真正看清他脸上的笑,春水一般的柔软,她不禁脱口而出:“你能不能不这样笑?”
“哭亦不能减少痛苦,为何不笑?”邵九幽幽的道。
宝玲一时几乎无法反驳,心里千头万绪、五味俱全,却忽听到一个声音阴阴的道:“我也想问问,反正是意思,九爷何不安分些,却要弄那么多花样?”
暮色渐沉,天地间一片凄风苦雨,这个时候,陆振廷真的去而复返。
陆拾陆、入瓮的是你
一听到这个声音,宝龄浑身上下顿时一片冰凉,下意识紧紧地握住手心的匕首。却听到邵九说:“没用的,陆爷不是丧彪,这把刀对他没有作用。”
这句话仿佛是说给她听得,又仿佛是说给陆振廷听。
果然,陆振廷冷冷一笑:“的确,九爷了解我,只不过九爷还未回答我的话。”
听到陆振廷刚才说的,宝龄第一个闪过的念头便是:陆振廷是何时来的?刚才他与绍九的对话,陆振廷是否都听到了?
而当她看到陆振廷一步步朝他走来的时候,一颗心已沉入谷底。
听见了,刚才他与绍九的对话,陆振廷全都听见。包括,邵九此时已经消耗了太多的体力,根本无反抗他,也包括。。。。。。这地道中的机关此刻已经形同虚设。
否则,他不吭能那么轻易的走过来,将之前发生的一切,将不久之前还落入机关暗算的人,那些倒在地上的尸体视若无睹。
陆振廷每走一步,宝龄的心也跟着下沉。
而绍九呢?绍九甚至连看都没有看陆振廷一眼,眉宇间散淡的神情仿佛是早已料到陆振廷的到来,又仿佛是随遇而安一般,尽管眼前这个人只要再走近一步,便能将自己击毙,但他只是低着头将最后一圈布慢慢包扎好,神情间依然是满不在乎的样子,淡淡道:“我也不想那么大费周章,只是,要陆爷肯相信才好。”
“好,很好!”陆振廷鹰鹫一般的眼眸死死顶住邵九,一字字的道,“是你叫来警察厅的人?”
听了陆振廷的话,宝龄不觉一愣,警察厅的人?只见绍九已经缠好身上的布,微微一笑道:“就业太看得起我,自古官菲是死敌,我又如何能动的料警察厅的人为我卖命?”
陆振廷目光中似乎要渗出血来,没有回答邵九的话,依旧一字字的问道:“你早就知道了你的那些人根本没有事情?”
青莲会的人根本没事?不是被大和帮的人控制住了吗?就在刚才,宝龄还顶着陆振廷,唯恐他忽然发难,而此刻,陆振廷的花雀叫她完全分了心,彻底怔住,望向邵九。
这回,绍九的笑几乎能用轻松来形容了,“我的人被困大和帮,青莲会被大和帮的人包围,这些,都是陆爷来告诉我的。”指尖轻轻摩挲腰间,顿了顿道:“若我记得没错,是陆爷买通了裘鹏飞,以便鼓动我派人偷袭大和帮,一边暗中设下埋伏,早早计划了这么一出,以防万一,还派人来找顾小姐,以此要挟我,此刻,怎么反而问起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