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三个弟弟总算看到了大嫂了,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他们佯装对她视而不见,心照不宣地开始同情起大哥惨痛的遭遇。唯独岳拓不这么认为,他看见妻子霄芸对媳妇绣寻嘘寒问暖,从霄芸的神情中,他知道她是充满歉意与愧疚,毕竟烈赦千不该、万不该在昨夜和今早,消失得无影无踪。
对于父亲和母亲的接受,三个弟弟狻不以为然,但是碍于父亲的威权,他们也只得屈服,一一自我介绍。
“大嫂好!”他们一致对莫绣寻行大礼,表达尊敬,但是骨子里却对嫂子充满敌意,怀疑著这样不堪入目的长相,怎配做千鹤家的媳妇?
尽管父亲再三的要求儿子们娶妻要娶德,对方是要清白的处女,可如今被迫娶了个丑妻,大哥还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他们决定站在大哥烈赦这一边,同情并帮助烈赦对抗这个传统但不入流的千鹤家家规——娶处女为妻。
绣寻对小叔们露出和煦如春风的笑脸,表情显得知书达礼,看来十分善解人意。
“掠骋、遨炽、辙穹、你们好!虽然我年纪比你们小,但论辈分,以后是你们的嫂嫂,无论如何,我会好好照顾你们的!”
三个弟弟并未抬头看大嫂眼,只要想起她那张脸上的胎记,越让他们恶心得想吐。
也因此,他们并未看那一半璨笑如花的脸蛋。其实若除去那胎记,莫绣寻倒是个举世无双的大美人,只是常人总先看到那胎记,下意识就逃之夭夭、避之如蛇蝎。
三兄弟虽然可感受到嫂子的热诚,却同时默契十足地在心底嫌恶不已。
“绣寻”岳拓终于说话了。“欢迎你成为千鹤家的一员。”岳拓柔柔地望著妻子霄芸,接著解释道:“我和霄芸一直很遗憾没生女儿,你虽然是媳妇,但是我们会把你当亲生女儿般疼爱,你放心吧!”
“是的。”好不容易,霄芸才肯在大场合开口说话。“我虽是婆婆,但是绝不会亏待你的。”
也许是“丑女惜丑主的怜惜之情”,一如众人所想的,霄芸绣寻相处融洽,似可预期。
“把烈赦的碗筷拿走,从今后,我不再承认他是我儿子。”岳拓毫不迟疑地下令。
措手不及的命令让掠骋、遨炽、辙穹心惊肉跳,心底怨起他们的老爸是那么冷血。
他们也不服气。难道莫绣寻就因长相丑陋便能轻而易举地收买了二老的心?
一定是一般人的怜悯心态,他们兄弟可是不同情的。
“除非,”原来,岳拓接下来还有但是。“他回来!你们转告他,他现在已经结婚了,怎么可以不做个榜样?”他睨了三个儿子一眼,寓意深长地道:“我相信你们知道他在哪儿,告诉他,我再给他一个星期的时间在外放荡,如果届时他还不回来,我就连他的生活费都取消。”
岳拓犀利的目光一闪,立即让儿子们噤若寒蝉。“也莫怪我会把他从‘股王’的位置拉下来。”岳拓使出撒手锏。这摆明了是对烈赦最恶毒的报复,烈赦视金融界的股票为他的生命。
他与一般喜欢流连在温柔乡中的男人不一样,他不爱儿女私情,独独偏爱“股王”
这称号,如今父亲这般要胁,真的是欲置烈赦于死地。
“他是我生的,是我的财产,他没有权力说‘不’。”岳拓坚硬如石的面容,表达出与儿子玉石俱焚的决心。“我要他生就生、要他死就死。”岳拓以指尖指向另外三个儿子。“去警告他,现在就看他的抉择了!”
三个兄弟脸色瞬间铁青。
“不,别这样,”刚嫁入千鹤家的绣寻想制止,毕竟事事为人著想的她,不希望带给丈夫太大的压力。但是公公一副理所当然的独裁模样,让绣寻又不得不选择闭嘴。
早餐就在空气凝窒的情况下结束了,岳拓和霄芸起身,拉著莫绣寻往大厅走。
霄芸疼惜地摸著媳妇的手、呵护她的模样,让身为媳妇的绣寻感动不已,想到公婆都在替她说话,她感到一股温暖。
虽然丈夫烈赦避不见面,但是她做个让人刮目相看的千鹤家少奶奶。
她脸上坚毅的神情如此明显,她很小的时候,就常常对自己说,也许她的面貌不及他人,但她拥有内在美,她会做到让人打从内心佩服得五体投地。
“想要用拿掉‘股王’位子的手段逼迫我回家?”尖锐刺耳的声音在办公室内断断续续地响起,烈赦忿恨得摔起电话。
接著,就连家具也不放过,办公室内一片狼藉;办公室外一阵静悄悄。
“总裁发疯了?”每个员工面面相觑,一旦有人问起,大伙儿立刻做出噤声的动作。
暴躁的烈赦,有一部分的确遗传了黑道的基因,他有黑道弟兄的烈性子,强争、狠斗、硬干、吃软不吃硬,即使父亲威胁他,他好绝不妥协。
过了好久,神情骇人的烈赦才又执起电话。
“哥!”辙穹在电话彼端大吼:“哥!这是你吗?你向来不动气的,那个丑女人就让你乱了方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