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相公,是我呀,我是无忧,无忧在这里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苏无忧受不了这个刺激,哭出声来。
“怎么会这样?”宫傲天的声音不大,却冰冷如寒霜,在空气中散开,自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
“夫人胎位不正,导致难产,再加上夫人身体羸弱,失血过多,所以……”产婆的声音越来越低,从宫傲天身上发出来的冰寒之气越来越盛,吓得她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宫少爷饶命,老奴真的尽力了,少爷……饶命……”
产婆不停的磕头,宫家可是江州城里的第一大户,要是宫少爷一怒之下杀了她,估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先不说宫家傲人的财富,就是凭借宫家在皇室的地位,也不会有什么问题,那宫贵妃可是皇帝的宠妃,她一个小小的产婆还不是死了也白死。
不过产婆心中有一丝疑问,这宫夫人原本胎位只是微有不正,经过她的引导,基本上不会有生命危险,更不应该出现这样一尸两命的状况,她可是江州第一产婆,手段高干自不必说,基本上有钱有势的大户人家都爱找她接生,这么多年来很少失手,今天怎么会阴沟里翻船,照理说,不应该的呀!
产婆心中疑惑,但是面上水波不兴,依旧一个劲的磕头,没几下就鲜血淋漓了。
“滚!”宫傲天一脚将产婆踢飞,瘫坐在床前,看着那毫无声息的面容和那刚出世就死去的孩子,这孩子可是宫家嫡长子,现在却……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却是未到伤心处。
产婆连滚带爬的离去,苏无忧却如同被雷劈了一般,呆如木鸡。
他们这是在说什么?相公说什么?谁死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们退下吧!我想好好陪陪夫人和小少爷。”
宫傲天的声音说不出的疲惫,挥了挥手,丫鬟们鱼贯离开,就是一直哭哭啼啼的杜鹃和云黛也被丫鬟们拉了出去,谁到知道,少爷和夫人相敬如宾,成亲六载,基本没有红过脸,即使夫人一直没有生养,老夫人百般刁难,少爷却一心一意对待夫人,直到三年前,夫人做主,背着少爷纳了三小姐为妾,为此少爷还发了一通脾气。
现在夫人香消玉损,少爷必然伤心欲绝吧!何况还有一出生就断了气的小少爷呢?
众人退去,心中对宫傲天的黯然难过十分的同情,这个社会,像少爷这样有情有义的男人真的越来越少了,怪只怪夫人没福气,这样的好男人没命相守。
宫傲天在众人离去后,沉默地落坐,不言不语,只是望着雕花红木床上那一对毫无声息的母子,傻傻地发呆。
苏无忧回过神来,看着这样的宫傲天,心一阵阵的酸痛,望着他面无表情的脸,俊美得有如石塑。
他现在心里一定苦得很,原本他是那样期盼孩子的到来,现在却变成了这样。
孩子,孩子,泪水淹没了她所有的意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她捂着脸,痛哭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对孩子,对相公?
心,犹如被人用刀子剜割着,一下一下,和着血肉。
全世界都在崩溃,石头块不停的碎落,好像有一座城墙在转眼间被炸毁,碰!一声,夷为平地。
绝望,悲痛,心中的血在滴落,像有一把钝刀在她的心里慢慢的折磨的刮着……不信,不敢相信,却又不能不信。
她眼中清清楚楚的。
她真的死了,真的死了,现在的她就是一抹游魂。
“相公……”伸出手,抚摸他紧蹙的眉头,虽然很近,却咫尺天涯,没有任何的实质接触,胸膛被生生的撕裂开一道口子,心被挖了出来,身子里空荡荡的,只有无尽的漆黑……
“孩子……”为何视线愈加的模糊……
泪,一滴一滴滑落,滴入在地,依旧没有任何痕迹。
她是一个不存在的人,不存在的人……
正在此时,房间软榻旁的窗户猛然被人闯破,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宫傲天的前面,苏无忧心头一紧,没做多想的就挡在宫傲天的面前。
谁知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才让她知道,她是天下最蠢的女人。
“哥,你后悔了!”来人表情淡淡的,不甚在意地道,如冰刀雕刻的面容除了阴霾就是冷漠,似乎眼前的那一大一小的尸体根本就没有看进他的眼底。
苏无忧呼吸一窒,她与相公成亲六载,可没有听过相公还有什么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