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傲天骑在马上往河对岸望去,瞧着那越来越远的马车身影,眼底已凝成一片寒冰,他低声自语道:“无忧!你真的以为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吗?休想,我一定会找到你!”旋身低喝道:“速调人来,重新架桥!”
四个时辰过后,桥已经架好,只是当一切就绪之后,佳人的踪迹已经无法可寻。
她逃了,又逃了。
宫傲天恨不得对天长笑,错了!大错特错!
是他亲手断送了他们的缘分!若是他一开始就认定她,不去和无恨纠缠,也就不会有了今日的逃婚之说。
错了!错了!
宫傲天忽然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凉凉的疼。
他转过身去,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说:“让人沿途拦截,定要找到苏小姐的踪迹。”
小武遵命,亲自带队追寻,他不敢看主子的脸,那张从来都是意气风发的脸上,此时布满了颓废。
宫傲天自小武等人走后,一直站在木索桥旁,双目盯着前方的一点,像是在看着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看。
脸色阵青阵白,一直到小武他们的人影消失不见才转身,瞧着水上一层粼粼银光,水面上倒影出他寂寥的影子。
他看着自己的倒影,笑了笑,嘴角微微发酸,他喃喃地自言细语:“宫傲天呀宫傲天,原来这世上还有你得不到的东西……”
喉咙一阵血腥,一口热血就那样喷了出来:原来有一种求之而不得,是这样的痛,撕心裂肺的痛!
正文 第八十五章 不做尊贵的妾
江州城的郊外
春暖花开的季节,到处弥漫着百花的清香,早起的鸟儿立在枝头,一边轻唱着晨歌,一边好奇地注视着那立在山巅的女子,那女子此刻正随意的站着在顶上,注视着天边。
此刻的天边画上一抹淡淡的青灰色,渐渐地幻化出蓝青、红紫,晕染成一片霞,转瞬,红光乍起,朝阳初升。
无忧嘴角含笑,又是新的一天,无忧山的晨雾在金光中燃烧,像极了那日她放火烧木索桥的颜色。
无忧想起那日的光景,似乎已经是上一辈子的事情了,其实也不过才一年多的时间。
无忧极喜爱这片山岭,因为站到无忧山上就可以看到城里的相府,每日她都会来这无忧山,朝着相府的方向张望,虽然什么都看不见,可是只要朝着相府的方向望去,她的心就踏实了,她是个恋家的人。
那日她从宫傲天眼皮子下面离开,并没有一直朝南方去,而是取道回了江州城: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话她一直很相信:所以这一年多来,不管宫傲天的人将南方翻了一个遍,也找不到她的踪迹。
周神医和他的孙女早就来到了江州城,买下产业,开了医馆,名字叫做人和堂,与张仁和的仁和堂只有一字之差,当时无忧瞧着周神医取这名字的时候,的确被一口水呛住,随即心思一动:前世她曾记得有一仁和堂研制出鼠疫的药方,会不会是她想错了,那仁和堂,或许就是此人和堂。
无忧动了心思,也就准了这名字,而她索性将自己的名字改为周人和,无忧记得前世研制出鼠疫药方的那人叫张仁和?张和周其实也很相近,或许她能改变前世的痕迹,却又不会太过显眼,只是对不起了张仁和,盗了他的名。
无忧的周人和是挂在周神医的名下,对外宣称是祖孙的关系,周神医当得起她的一声爷爷,这一年多来尽心尽力的指导她的医术,二人虽然没有行拜师礼,可是早已有师徒之情。
近一年来人和堂已经声名远播,人人都知道人和堂除了有位老神医,还有位小神医,两位神医医术冠绝天下,只是为人神秘:从不出诊,寻常病症也不出手,皆有医馆的坐堂大夫出手,若是有人求诊,也要按照他们的规矩来,会被带到一秘密暗室,由他们二人会诊,直到完全痊愈才会出来,不过出来后的病人决口不提两位神医之事,只是只字片语间,有人泄露神医是祖孙二人,只碍于多年前得罪了人,所以才躲到天子脚下以求庇护。
当然,有人认为这二人故弄玄虚,是为了赚个名头,更有人认为,这二人担心医术外泄,故而谨慎为之。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人和堂的名声是打出去了,江州城里的人都知道人和堂里的大小神医,妙手回春,药到病除,就是寻常大夫也比别人家高看几分,所以略有薄名的大夫都以来人和堂坐堂为荣:既赚了名声,有赚了银子——人和堂的大小东家出手可大方了,每年所得可比其他医馆多上两倍。
说故意,无忧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