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尽量不去看两边数以百计的来宾和记者,努力让自己有些发抖的腿保持平衡。
许静感觉到了父亲的紧张,她偶尔低声提醒父亲注意步伐节奏,用带着白纱手套的手轻轻拍打林树的小臂,尽量安抚他的心情。
在前边是那涂成白色的台子,上面站着的大个子应该就是张宁。
许静在这霎那想起了和魏东相遇的小咖啡馆,想起自己找不到人选抓狂的日子。
她看到了陈海山和他身边微笑向自己招手的陆亭,看到正在点头的吴芳,在他们前边坐着智亚的领导团队,师傅正在悄声和朱晓茹咬耳朵。
哎呀,连韩菊和娄道长都来了,他们身边是马肖萍、郝正刚,抱着他们俩的胖儿子。
帐篷边上罗叶轻声和一位大师傅交代了点什么,然后转过脸来轻轻地朝她挥手……。
“诶,就差这最后的几米了!”林树忽然叹息了声,把她的视线拉回眼前来。
牛牛已经登上台子,把最后的花瓣抛到自己头上,引起场下的一阵笑声。杨菁跑上来招手把完成任务的小花童们引过去,给他们棒棒糖做奖励。
林树则郑重地把女儿的手放在张宁的大手掌里,哆嗦着嘴唇说了句:“我可把她完完整整地交给你啦!”
“放心吧爸爸,我会像爱护自己的眼珠那样爱惜你的女儿!”张宁轻声说。林树叹口气,和秦天并排站到一起。
之后贾林问了些什么其实许静已经听不到了,她满心、满眼都是张宁,是那他那笑得合不拢的大嘴。
她觉得自己耳朵里嗡嗡地,搞不清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回答了些什么?也没听清张宁和自己并排站在一起后说的话。
直到她听见有人喊了句,然后张宁轻轻晃她:“新娘子,大家让你说几句哩。”
“我、我要说什么?”许静有点茫然。她抬头扫了眼台下左右两边,才发现今天来的宾客确实好多!话筒递过来了,她觉得沉甸甸地。
“我,在几年前还想象不到会有这么个婚礼,会有这样多的朋友来捧场。
那时候我刚刚被某外资奢侈品公司踢出大门,正在委屈和愤懑中哩!”
许静这样说着,回忆起自己被魏东遇上并建议自己做猎头的情节来。
“那时候也不懂猎头,甚至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么个行业。”
她告诉大家:“我是冲着大魏那间阳光充裕的大办公室决定留下来做的,那会儿可没想到真的要过没心思睡觉、闭上眼还在找人的生活!”下面发出轻笑。
“但是,好在我坚持下来了。不但坚持下来,还认识了许多好朋友,值得尊敬的师长,还有我身边的这个家伙!”许静戳戳张宁的胸口,众人再次大笑。
“我想说的是,幸福不会从天而降,我们中也不存在什么‘天选之人’。
奋斗靠的是自己,栽什么瓜、结什么果。当然好师傅是需要的,我庆幸自己有几位特别好的老师不停地指导和纠偏,和他们相处令我受益良多。
托尼、莎莉、大魏、沃尔夫还有娄道长……。
你们既是领导,又是我的先生,领我进门、又让我掌握技能、敢于任事,甚至把整个智心网团队交到我手里面。”
许静说着感到手里多了张面巾纸,她感激地看看丈夫,抹抹眼角。
忽然她将手一挥:“不说那么多感怀的话了!人生就是来经历的,没有经历哪来的故事?哪来的丰富多彩?
我觉得自己在智亚的生活是丰富多彩的,没有这些上下起伏,平平淡淡一辈子不是我朱莉想过的日子!
就像我手里这束捧花,五彩缤纷才更好看!
在场所有未婚的姑娘们,我现在要把它传给你们,给你们缤纷的生活,激动人心,还有好运和幸福美满,你们要不要?”
“要!”底下的女孩子们大叫起来,她们纷纷涌到中间通道上来,纷纷攘攘、花团锦簇,让那些小伙子们伸长脖子,都不知道该看哪个了。
许静转过身去,让张宁抱住自己的腰,问女孩子们准备好没有,然后全场喊着:“一、二、三!”她将手里的捧花使劲朝身后抛去。
那束花在半空中打着转,飞舞着,划过蓝天白云,在下面不知道多少双粉嫩的手儿的上方悠悠飞过。
那一刻间,人们感到它似乎永远也停不下来,就那样向前、向前,不停地朝更远处飞去,以致有个童音叫起来:“妈妈它还没停呢,它到底要去哪儿呀?”
女孩子们惊叫着朝它的方向涌过去。有人甚至跳起来用指尖去够它,让它碰撞、跳跃,似乎在调皮地和姑娘们玩耍,一时间谁也看不清它会花落谁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