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花山院瑠香有些疑惑。
“明摆着的。”桂永浩仍旧冷笑着,“你难道就不疑惑吗,他那个助手跑到哪儿去了?你难道不希望那家伙也跟你父亲一起去黄泉?”
“……”花山院瑠香顿时失语。
“根据你父亲的手稿,这个助手是德意志人,是他在德意志留学的时候就认识的人。”桂永浩自顾自地说了起来,“这样的人,你有印象吗?”
“没有。”花山院瑠香仔细想了想,但是找不出任何印象,“父亲来往的人基本上和我没有交集……”
“那也没关系,你毕竟是他唯一的孩子,也许某一天就会碰上。”桂永浩打断了她的话,“所以如果某天外国人找上了你,请记得马上报告给占领军司令部,这是你的责任,或者你可以看做是赎罪。”
……
考虑了片刻之后,花山院瑠香默然点了点头。
虽然一点也不想帮这个可恶的人,但是,一想到那些无辜死去的孩子,她就想不出拒绝的理由来。
也许这确实是赎罪吧。
“好吧,你可以走了。”在她答应了要求之后,桂永浩也不再多做纠缠,“我已经让相川研二给你安排了车,你连夜就走吧,回东京去,以后永远不要再来了。”
“不,我不能走。”花山院瑠香猛然摇了摇头,拒绝了桂永浩的话,“我父亲做下了如此荒谬如此残忍的事情,难道我能够当做什么都不知情就此离开吗?不行!我……我要跟受害者,不管怎么样也好,我……我想跟他们道歉,我愿意尽我所能做出赔偿……”
“跟受害者道歉?!”桂永浩大笑了起来,“因为你父亲以及和你父亲一样的这种混账发动的战争,无辜死去的人数以百万计,你能给几个人道歉?你道歉得过来吗?还有赔偿……这个就别多想了,你父亲的财产,要么被没收,要么被分给了农民们,你现在要担心的是自己的生计。”
刺耳的讥讽,让花山院瑠香心如刀割般难受,但是她只是默默低着头承受着。
“哪怕能够做一点点也好,我必须去做。不向他们道歉的话……我无法就此离开,所以明天我就会去村子里面的,不管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我都甘愿承受。”
桂永浩定定地看着对方,而花山院瑠香只是低着头,没有再说话。
“好吧,你愿意这么做就这么做的,我可不保证你的安全。”片刻之后桂永浩无所谓地说。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语气缓和了一点。
“那么,你先去休息吧,虽然未必睡得着。”他以一种主人般的语气,命令花山院瑠香从原本属于自己的宅邸内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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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桂桑,你应付女人总是有一套。”在失魂落魄的大小姐离开之后,米尔纳少校大踏步地走到了房间里面,然后笑眯眯地看着桂永浩,“她都快相信你是认真的吧?那个见鬼的助手才不会去找她呢。”
“不要这么称呼我。”青年人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喝下了杯中剩余的红茶。
“那个家伙,虽然身份还没有完全确定,但是肯定是***的残余分子。”米尔纳少校大喇喇地走了过来,然后直接坐到了花山院瑠香刚才的座位上,“他现在各处躲藏都来不及,哪有什么时间去找小姑娘,你是在给她一个台阶下吧。”
“不管怎么说,犯下罪孽的不是她。”桂永浩低声回答,“她至少也没有那么坏。”
“好吧,这小姑娘怎么样都无所谓,现在我们要头疼的是另外的问题了。”米尔纳少校耸了耸肩。
“什么?”
“有一点恐怕你得承认——这位先生是一个不可救药的自恋主义者和自大狂,他留下了这些手稿,原原本本记录自己的平生经历和疯狂行为,详细程度超过了我之前看到过的任何人,要是我们追查的每个人都有这种习惯就好了。”米尔纳少校轻声感叹,然后马上话锋一转,“但是有一点很奇怪……他没有交代他聚敛的资金的去向,也没有任何人知道,包括他身边的人。”
“这一点确实让人生疑。”桂永浩也点了点头,“虽然我不想给这家伙说好话,但是种种迹象来看他也不是视财如命的人,冒着被政府治罪的风险搞黑市交易,实在太不像他的风格了——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为了某个目的,短时间内疯狂地聚敛财富,甚至不顾一切。”
“结合他那个助手的失踪,倒是很容易让人产生联想了。”米尔纳少校加大了音量,“他一定是把资财都交给了那个人,也许是作为他帮自己的报酬吧,反正就是给了。那么问题倒是来了,那个***分子,他拿了那么多钱干什么?他是想要拿着隐居,还是准备做点别的什么?”
“我们抓到他就知道。”桂永浩平静地回答,“那些财产都必须充公。”
花山院亲宣在战争后期借助黑市粮食交易大发横财,那时候全国都因为轰炸而陷入饥荒,这就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区区一个亲信都能聚敛那么多财物,可想而知他到底搞到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