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佑辰京城之职既定,遂于繁华之地购置宅邸。初至京都,未广邀宾客,仅以徐钦夫妇及沈兴共庆乔迁之喜。此宅虽偏于一隅,然年仅五载,新筑之象,两进两出,后有小园,亦显宽绰。江佑辰尚无家室,故调潮州旧仆数人,以司家务。
江佑辰持身有度,虽曾暂居镇国公府,然谨守界限,未尝涉足内院探访茜月。自茜月有孕,二人此番相聚,实属首次。
席间,至亲相聚,不拘小节。江佑辰指面前佳肴,言:“此皆孙阿姆依表妹口味亲手烹制,望一尝。”
孙阿姆,乃江佑辰乳母,闻其独在京中,恐仆人照料不周,坚随而来。
茜月与江佑辰青梅竹马,幼时亦受孙阿姆诸多疼爱。闻阿姆同在府中,乃对江佑辰言:“阿姆既在此,今日无外人,何不请阿姆共餐?吾多年未见故乡亲人,甚是思念。”
“咱们老家”四字入耳,江佑辰心生暖意,笑答:“阿姆素来注重礼数,恐不愿前来。”
茜月笑道:“自家无需繁礼,吾自去请阿姆。”
言罢,起身欲行。
江佑辰随之起立,面带歉意,对徐钦、沈兴曰:“吾即刻便回,二位稍待。”
随即,疾步追茜月:“阿姆居于后院,你不识路,吾引你前往。”
二人并肩出门,徐钦目送其背影渐远,面色转沉。
“姐夫,姐夫。”沈兴连呼,徐钦方回神,问:“何事?”
沈兴见徐钦面色转冷,惑曰:“姐夫,何故如此?”
徐钦抚面,强笑:“无碍。”
言毕,又伸颈外望,喃喃:“忧心姐姐久未归。”
沈兴奇曰:“姐夫,姐姐方出,岂能即返?”
徐钦侧目视沈兴:“姐姐身怀六甲,吾心难安。”
“原来如此。”沈兴笑曰:“有江家表兄在侧,无忧也,姐夫宽心。”
沈兴虽年少,心思细腻,观徐钦神色,恍然大悟。
姐夫虽严,待己不薄。非姐夫之力,安得入官学?年节所赐,亦非小数。
知恩图报,天经地义。江家表兄虽好,岂能及亲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