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竞还没作?声,钟浴就开了口:“你?怎么来了?”
刘堪朝钟浴看过去,笑道:“不是濯英姊叫我过来的吗?我现今是大行令了。”
若是如此,那的确可算做是钟浴叫他来的。
不久前,钟浴给梁忱送信,向?他要人。
一个熟悉草原,对胡人各部有?相当的了解,且十分有?胆识的人。
钟浴需要这样一个人,需要他持节到草原深处去。
当然,深入草原前,要先来见她。
“你?真去过草原?”
“这还能有?假?若是没去过,怎么敢接诏?”
钟浴是真的想不明白,“你?怎么会?去那里?”
“我走错路,误入了草原,后来更是陷进了沼泽里,若不是为一群过路的牧人所救,只怕尸骨无存。我跟随他们一路迁徙,去过许多地方,渐渐觉得草原很?有?趣,于是便向?草原更深处去了。”
这一桩事,钟浴可谓全然不知,她一向?有?好奇心,什么事都要知道,于是忍不住追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刘堪看着钟浴的脸,微笑道:“六年前,濯英姊离开我家后不久。”他叹一口气,“你?走时是那么一副模样……我实在?很?为你?担心,你?离开后的三?天,我留了信,骑马去追你……可是一直找不到你?。”
六年前,刘堪只十五岁。
十五岁的少年,孤身一人上路,误入异国,险些丧命他乡。
的确是他的错,是他不知天高?地厚,幼稚无知,便是丧了命,也只能怨他自己,怪不得旁人。
可人的心终究不是石头做的。
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自幼娇生惯养……
钟浴缓缓呼出一口气,“此事是我欠你?。”
“怎么就欠我了?”刘堪笑道:“我该同濯英姊道谢呢!若没有?这段前情,我怎会?有?今日?我只二十一岁,却已经是大行令,前途一片坦荡,不知要羡煞多少人呢。”
话虽是这样讲。
“这可不是简单差事,稍有?不慎,命可就没了。”
“我不怕!”刘堪脊背挺直,气势昂扬,“死了也是名垂青史,不枉我来这人间一趟。”
如此,钟浴倒没什么好说了,只能叮嘱他万事小心。
同刘堪就说到这里,钟浴偏脸去看陈妙,问:“你?是怎么回事?”
陈妙张口了,可是周遭好多人,所以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刘堪这时候道:“阿妙也是过来找濯英姊的。她似乎是有?什么事,我问她许多回,她一直不肯讲,只是说想快些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