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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中的大刀从来没有落下过,看着营前踏来的骑兵,大江之势,无非就是螳臂挡车,心尖不由颤了颤。
会感到恐惧么?自然是会的。
黑压压阴影被推来的时候,他们全身都绷住了。
但是在恐惧什么……大概只有吹过耳畔的风才知道。
“人总会死,活着的人还会继续喝酒。”巴图沉声说。
他不由怀念起,草原上烈辣的浓酒,围着火堆看人高歌,他和巴尔古曾畅快的在草原上狩猎,甚至为他追姑娘出过一些馊主意。
最重要的是,他还抱过段黎。
在她出生的时候。
狼群里多出的这只小崽子厌弃她的祖宗。
连霍日氏都不放在眼里。
巴图不由回头看了段玉笙一眼,盯着他,像是要记清他的脸。
这可是小崽子看上的男人,难得讨她开心的人。
他扬了扬手臂,尝试着冲出一个缺口。
段玉笙被团团围住,无数个身躯将他护在其中,像是一堵肉墙。
“叔叔小心!”他紧张地大喊了一声,但是对方的箭矢比他的提醒声要快得多。
巴图的手臂不信被射中,当着他的面,箭矢刺破了皮肉,他不由叫骂一声:“该死的!”
“呵……不过是尖酸猴子罢了,我什么时候怕过!”巴图呸了一声,疼痛并没有影响到巴图的心神和动作,他眉头都没有皱下,弯起手直接拔下了箭,伤口处冒出的血会一点点流干直到发黑干涸,仿佛这样叫他们的血液更加喷张。
“北牧的战士们!”他嘶吼着,指挥着底下余数不多的人,举起刀,依然可以无畏地冲上前迎敌,底下人激烈的响应,百余人的气势像是千军万马,不知名的勇气涌入四肢百骸,叫人震撼的,难以抑制的冲动。
段玉笙怔怔的,却被人拦在身后,他看着巴图扭过头来,这个眼神狠厉的铁血大汉居然冲他露出一个笑来:“你一声叔叔还得老子用命来换,真是个亏本买卖!”
段玉笙被护着,上了马。
“我……”
“好好活着。”巴图哼气一声,声音铿锵有力,结实的臂膀拍了拍他的后背,“不要让小崽子哭鼻子。”
不过,他还真没瞧见过段黎哭过鼻子。
不会哭鼻子,不怕疼的小崽子才更叫人怜惜。
巴图叹了一声气,随即将大刀的刀柄劈在了承载段玉笙的马上。
马受惊,只能疯狂的逃窜。
段玉笙伏在马背上,惊慌地回过头,恰好看着巴图大笑着,然后冲向对方浩瀚的阵式里。
肉做的防线,给段玉笙争取到了生机。
他眼眶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