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言启是四皇子的人……”
“言启?!是挺招人‘厌弃’的!”没等逐月把话说完,林翎便斥了一声,生生将逐月的后半句话盖了过去。
“住手!”林翎上前一步,大喝一声。林翎不是不知道逐月的意思——好歹羲和灸舞和四皇子羲和昌鈤是亲兄弟,不管怎样都要给点面子的——打狗还的看主人不是。
林翎轻哼一声,羲和灸舞不是不管,只是要按兵不动攒大招吧?说白了羲和昌鈤是皇后所生,将来王位争夺最有可能的争斗者便是羲和灸舞与羲和昌鈤,随羲和灸舞的性子,一定不是不敢动羲和昌鈤,不过是时机未成熟罢了。而林翎向来就是个凑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既然你羲和灸舞按兵不动,那我林翎就偏偏管管这闲事,给你找点事做。
一干人等被这清泠的女声一喝,果然都停止了原本的动作,向林翎看来。
林翎倒不着急,压着步子款款走了过去,一步一涟漪,倒真像是仙子下凡一般的姿态,虽然看不清容貌,却足够让人浮想联翩。
“嗯!嗯!”还是那言启反应得快,“敢问姑娘何人,为何要阻止官家办事?”
“林翎,”林翎一句话答得盛气凌人,不仅没有丝毫要行礼的意思,还生生将那县丞的气势给压了下去,“好奇官爷为何要赶这般可怜的人出城?”
林翎的态度在那言启眼里已算是倨傲,言启自然不高兴,毕竟在这一亩三分地儿内还没有哪家的男人敢如此跟他说话,更别说一个小女子。
言启不耐烦地摆了一下手,继续遮面,转过身去面向被驱赶的流民。
“我家大人说住手,你们听不懂吗?”逐月一见言启这态度,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言启挑挑眉毛,并不打算理会这两个女人。那师爷模样的人却眼皮跳了跳,想起了什么似的,颤抖着举起右手,匆忙在言启耳边耳语了几句。
言启听完师爷的耳语,脸色顿时变得铁青,转身面对林翎,哆嗦着伸手指着林翎问道:“你刚才说你叫什么?”
“右丞相林大人的名讳也是你一个小小的地方官一次又一次询问的!”逐月义正言辞的样子,着实是十分有气势的,以至于话音刚落,那言启带着师爷就已经跪地开始磕头了。
林翎看都没看二人一眼,扬了扬下颌。逐月会心地点头,继续跟官兵吼道:“林大人让你们住手,你们听不懂吗?”
那些本来忙着驱赶流民的官兵这才住了手,随着他们的县丞老爷一起给林翎跪了下来。
“大人不知,这些刁民,凭借水患起势作乱,下官才出此下策……”那县丞跪在地上理直气壮地辩解道。一旁的师爷连连点头作证。
林翎眯起双眼大量眼前这肥头大耳的地方官,冷冷道:“太子殿下早些时候来崦嵫已经备足了物资,为何至此还有如此多的流民?”听逐月说,羲和灸舞此番前来就是为了整治水灾,安抚流民,而且已将物资送入城中,让当地官员负责发放接济流民,而且前些日子(林翎遇到羲和灸舞之前)这些事情都做得极为妥当,只是最近羲和灸舞几乎没有出现在公众视野,这物资发放工作仿佛也是大不如前。
“这……这……下官确实在按照太子殿下的嘱咐接济这些刁民,可是这些刁民不识好歹,竟然还要犯上作乱……”
“那劳烦县丞大人带本大人去你的‘接济现场’看看……”林翎目不转睛地盯着言启,眼中的冷寒让言启心里阵阵发寒,“怎么,县丞大人有异议?”
言启支支吾吾不知如何是好。林翎看着他那样子,忽然明白他此番窝囊的症结所在了——就这般无勇无谋的东西,羲和昌鈤大抵也没打算再留,所以羲和昌鈤撤回羲和城便再没给这言启指示,导致这言启做事没轻没重,好让羲和灸舞抓到把柄。面上看是羲和昌鈤放弃了言启,谁又知道这故意放下的把柄会不会成为将来羲和昌鈤用来参羲和灸舞一本的利器呢。
林翎冷笑——皇家之事果然复杂,不过这等小事,大抵也不会难住羲和灸舞吧。
林翎一勾嘴角,厉声道:“来人,将这县丞拖出去斩了!”一声令下,满场皆惊,竟没人敢乱动一下。
“你……你……”那言启又惊又恐地指着林翎,突然想到什么一般,忽地站起身子,指着林翎嚷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就是太子聘的右丞相?”
林翎柳眉微蹙,细细想来,着实没有什么可以证明。
“居然敢冒充右丞相,来人,将这刁民给我拿下!”言启顿时来了气势,趾高气扬地下达命令。竟有人接着他的命令站了出来,准备拿下林翎和逐月。
林翎随手抽出逐月的佩刀,出脚踏地飞身挥刀,待众人反应过来,只听见“刷”地一声,刀已入鞘,而那言启人头已经落地。
那师爷刚要说点什么,却被逐月一个眼神阻了回去。逐月拿出腰间的腰牌,大声喝道:“太子殿下令牌在此,见者下跪!”众人才服服帖帖地又跪了回去。
林翎瞥了一眼众人,冷声道:“打开城门,开仓济民!”说完便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徒留身后一群惊魂未定的人愣愣跪在地上。
“主子……”躲在暗处的人收回惊诧的视线,转头看向身边的羲和灸舞。
羲和灸舞挑唇摆手:“无碍!”林翎惹得麻烦越多,羲和灸舞要帮她处理得就越多,那两人缠得就越紧——林翎千算万算却怎么也没想到羲和灸舞早就她自己已经算计在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