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侯市长怎么安排?”
“现在没有想好,第一任务是休息。起床以后,四点钟,在小会议室听一听县防非办的工作情况。”
侯卫东来到县委小招待所,在蔡恒、高宁等县领导陪同下吃完午饭,住进小招首长楼。
在卫生间,放热水痛痛快快冲了个澡。休息半个小时,他将住在另一间房的晏春平叫了过来,道:“下午四点才开碰头会,我们抽四点前的时间到益杨各地随意走一走,了解实际情况。第一站到沙州大学,你跟校防非办联系一下。”
“需要益杨县陪同吗?”
“暂时不必,我代管教育,沙州大学是重点之一,我想看一看真实情况。”侯卫东是确实想看沙州大学的防非工作,郭兰是校防非办的副组长,他希望学校的防非工作不出纰漏。
十几分钟后,小车来到了沙州大学校门。一名校保卫处的保卫将车拦了下来,随即两位白大褂医务人员走到车边。
晏春平坐在副驾驶室,把窗户摇了下来,道:“侯市长来沙州大学检查工作,刚才跟校办联系了。”他说完这话,就用眼光看着沙州大学的检查人员。
保卫处胡处长早就等在门卫室,见到门卫与小车进行交涉,便走了出来。他见车内确实坐着侯卫东,在车窗边,道:“侯市长,学校下了死命令,凡是进校的车都必须登记并接受医务人员检查。请登记以后,我陪同侯市长进学校。”
侯卫东猜到保卫处如此对待自己是有意为之,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能逐车检查都很不错。下了车,他夸道:“胡处长做得很好,非常时期,不管是谁,都不能坏了规矩。”
胡处长笑道:“还是侯市长理解人,要是换了其他领导,说不定已经生气了。”
侯卫东在沙州大学读书时,当过学生纠察队副队长,是保卫处胡处长的直接部下,两人是老熟人。此时侯卫东一飞冲天,成了沙州副市长,而胡处长仍然是保卫处的胡处长。只不过,往日英挺健壮的胡处长已经有了老年人的暮气,肚子向上挺起,脸上的肉向下松弛。
检查完毕,侯卫东来到了行政楼,沙州大学段衡山校长和组织部长郭兰已经在楼前迎接。
郭兰站在一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刚才防非办接到侯卫东来的电话,她就给保卫处胡处长打了电话,有意交代按严格程序检查侯卫东一行。胡处长不是太理解,还在电话里反问:“侯卫东是防非办主任,他进校,也要检查?”郭兰用肯定的语气道:“正因为他是防非办主任,我们才更要严格,否则,我们就是失职。你放心,侯卫东是本校毕业的,他肯定能理解我们的做法。”
胡处长迟疑地问:“若是侯卫东生气,怎么办?段校长怪罪下来,我可承受不起。”郭兰不容置疑地道:“侯卫东如果因为受检查要生气,他就不是合格的防非办主任。”
侯卫东快走两步,道:“段校长,我是你的学生,不敢当啊。”
段校长主动与侯卫东握了手,笑道:“卫东不仅是沙州大学的学生,也是沙州市副市长,今天更是为公事而来,我当然执以公礼,如果你是以学生身份到我家里,那我就坐着等你进门。”
闲聊几句,段衡山校长道:“郭兰是防非办副主任,负责全校的防非工作,她不错,工作很出色,具体工作由她汇报。”
侯卫东与郭兰对视一眼,道:“没有沙州市各级防非办的努力,我这个防非办副组长就是空架子。”
郭兰从成津县回到了沙州大学以后,重新适应了大学较为宽松的环境,干净利索的短发变成略为蓬松的小波浪。她想着侯卫东在学校门口接受检查的情景,微微一笑,道:“沙州大学按照市防非办和省教育厅的要求,对全校防非工作作了细致部署,在小会议室有材料和图片。”
进了校办会议室,段衡山与侯卫东相对而坐,他把眼镜取了下来,放在桌上,道:“不仅市委、市政府重视抗击‘非典’,教育部同样高度重视防非工作,接连发相关文件,现在全校上下已经高度重视,充分行动起来。”
侯卫东翻看着照片,频频点头,道:“刚才我进校,也作了登记,进行了检查,胡处长坚守岗位,值得表扬。学校是人群聚居区,‘非典’的传染性强,若是出了事,后果不堪设想,必须要有强硬的具体措施,有必要时则须采取断然手段。”
听到此,郭兰嫣然一笑。
段衡山并不知侯卫东进校时接受了检查,闻言有些意外,他看到郭兰的微笑,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也是会心一笑。随后收敛了笑容,听郭兰的汇报。
“自从‘非典’疫情发生以后,校党委、行政高度重视,多次开会,制订了细致的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