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老家伙,早晚把自己咳死!”
陆康白眉一扬,丝毫没理会卢植的玩笑,老脸凝重道:“你并非蠢人,难道想不通华佗所言,劳顿伤身,思虑伤神吗!天下变幻,我等不理即可!你为此伤神,还回得去吗!”
卢植匆忙摆手,示意他不必废话!
“老夫只是不舍得走,可老夫竟然让孙儿为难了,这他娘的!”
陆康连连怒骂,眉宇却渐渐凝重,毅然道:“既然要走,那这就闲逛出营吧!否则等孙儿忙完军务,就真出不去了!还得小心高顺,这小子呆头呆脑,只知规矩,不知变通!”
他话音落下,就已大步向外,没再多看一旁的陆远军帐一眼!
一路老脸紧绷,好似见人就砍的暴徒一般!
众人皆是一怔,说走就走?
不过脚步却有丝毫迟疑,纷纷跟上了陆康!
哪怕踉踉跄跄的卢植,也是紧贴着乔景向外而去!
实则众人皆知,这个老太守平日混账,只是喜欢玩笑!
甚至习惯吹嘘,也无非是想让其余几人,当面夸他孙儿一句!
不过真正时刻,这个老家伙向来都是无比果决!
如同散布揽二乔的消息,抑或派人抢蔡家女公子,也都是当机立断!
一群老骨头思忖之间,浩浩荡荡走进马厩!
唯有乔景一脸嫌弃,一副唯恐卢植把血喷他的姿态!
陆康也陡然回身,老脸阴沉:“你这老家伙,都要走了,还不准备长安城的破绽吗!”
“老夫不能说,说了会让你孙儿为难,甚至得不偿失!”
卢植重重喘着粗气,神色却格外冷肃:“长安城内,的确有人可做内应!不过韩遂一党,皆是死有余辜!陆将军如果动用内应,之后杀是不杀?”
他语气艰涩,徐徐解释:“他如果杀了有功之臣,今后以何服众?如果不杀乱党,如何坚持扬州规矩?”
陆康怔了怔,微微点头:“老夫懂了!难得你还有这么多心思!老夫不问了,免得你思虑过甚,等不到辽东野山参!”
“你别哭丧着老脸,别人还以为你要去行刺天子呢!”
卢植却是连连气喘,干巴巴一笑:“你不必担心,陆将军在此按兵不动,想来扶风之地,必有依仗!如果不出老夫预料,他必是在等待河北乱党,自投罗网!”
他话音落下,脸色再次急转直下!
神色陡然间泛起浓浓疲惫,无力再说!
乔景吓了一跳,当即认真摸了摸卢植脉搏,这才松了口气:“放心,没事!出营给他找几个女军医照顾,就曹家的,三个一起,正好!”
“胡说八道!先出军营,进京找太医!”
陆康翻身上马,大手一挥:“无论天子见或不见,我等都在京城等候,先给他身体调养好!等辽东奇珍到时,无论我等在哪,那混小子都能及时送到!”
他没再多说,当即纵马而去!
一众老者呼啸战马,旁若无人!
只有卢植像个醉鬼,在马上踉踉跄跄直点头!
过了良久,陆康终于勒住战马,回望扬州军营!
紧绷的老脸缓缓松弛,神色极为复杂!
蔡邕神色迷茫,迟疑道:“我们就这么出营了?这混小子的军营,这么松弛?”
“这个混账,早就知道了!”
陆康似笑非笑:“不愧是老夫孙儿,懂得装糊涂了!放心走吧,后面有骑兵护卫,还有军医尾随!就是那个呆头呆脑,连你进营都要搜身的高顺!”
蔡邕怔了怔,恍然大悟:“老夫懂了!看来我等失踪时,他会担心!我等在此,反而让他为难了!”
“他还是需要时间……”
陆康呢喃:“他的沙盘太大,上面的小旗太多……”
与此同时,扬州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