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两双眼睛从眼眶中瞪出来,半晌说不出话,不知是被掐的还是吓的,她面色惨白如鬼。
而车厢后方,被捆住手脚迷晕的郑氏却仿佛被这动静惊扰,悠然转醒。
“小泠……”从混沌中清醒过来,郑氏的嘴唇下意识念叨着符泠,猛然看见马车内的众人,立刻挣扎起来,“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小泠呢?你们都对她做了什么?”
车厢内陷入一瞬间的寂静,下一刻,宁夫人仿佛找回了自己的主场:“哪个手脚不利落的给她下的药,怎么这么快便醒了!”
宁夫人并不纤细的腰肢一扭,看着郑氏,那吆五喝六的主母气势又掩不住了,只是一开口,那粗哑的嗓音像被开水烫过。
“我说你真是傻得可怜,随意弄些符泠贴身的东西便将你糊弄过去了。”宁夫人扬眉吐气道。
“将军府如今固若金汤,谁能从里面将人劫出来?倒是你,落在我们手中,往后符泠那不长眼的小丫头要敢对我们做些什么,这人和把柄,可不就是有了。”
符成此刻身上那暴戾的气息也不见了,唇角一扬,阴阳怪气地开口:“多亏了我家夫人好算计啊!”
闻言,郑氏立刻愣住了。
自从得知萧承佑的事情以来,她便日夜惶恐不安。那些人带着符泠的贴身物件前来时,郑氏心里惶恐极了,担心与恐惧瞬间占据了大脑,来不及多想,便被那些人迷晕带上了马车。
知道符泠安然无虞,郑氏惴惴不安的心终于踏实了些,身上挣扎的力度也小了很多,但想到自己将连累于她,惭愧的眼泪又在眼眶中打转。
“符泠那小腌臜,就是欠收拾!”符欢满心怨怼倾泻而出,好不容易攀上了林大人的高枝,还没风光几天就成了遗孀。
她高高在上地朝郑氏发泄着怨火:“她也就是一时仗着将军府的势力耍威风,不知道登高跌重的道理!要我说啊,她就是命贱,一辈子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郑氏听了,方平息的心火又燃烧起来,目眦欲裂道:“你们说我便罢了,谁许你们这样说我女儿!”
而宁夫人和符欢看见她这副负隅顽抗的样子,又起了作践心思。
“你个贱婢,竟有胆瞪我?”符欢趾高气扬地在她身上发泄心中的不满,“信不信,我今天就让你交代在这儿?”
这下真打的狠了,一行人在马车上颇有种亡命之徒的架势。
什么银簪、指甲都往郑氏身上招呼,令她发出凄凉的惨叫,而符成依然闭目养神,一如既往地置身事外。
混乱一片中,忽然听见马车外传来嘈杂响动,符成眉心一拧,颤巍巍掀开车帘朝外望。
头刚探出半个,不知从何处“嗖”地射来一根飞箭,裹挟着凌厉的冷风划破了他的肩头衣衫,随后钉在了车厢内。
一声沉闷巨响,箭头的鲜血也顺着木板雕纹蜿蜒地往下淌。
厮打的声音刹那间停止了,所有人都忍不住屏息,朝声音来源处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