摧枯拉朽,轰然巨响,剑无道被大山砸中,更有个乱他心神的声音透出他惊恐的消息。
“我已派贴身侍女去往镇凡,多则一刻,少则数息,镇凡儒兵尽出,必然扫平这些东西。”
剑无道看那女子,女子气息微弱,明显耗费过大。而她站稳,嘴角挂着嘲讽,说出让鬼心悸的话来。
剑无道想说有诈,他再也说不出来了。他被池晓刀从天灵盖一剑贯穿,身体中的鬼气源源不绝被神兵吸纳。剑无道艰难的动动眼睛,想要看池晓刀怀里有什么宝贝,叫他上回吃了个大亏。
他看见一片古朴的竹简露出半面,神色大变,还来不及声,他的身子“嗖”的消失在空气中,只余下一个随身携带的袋子。
池晓刀捞起袋子,跑到花青色跟前,一拱手。
“多谢相救。”
花青色摇摇头,指着好容易积聚起来的马匹道:“跑。”
这时候,不跑就是等死,池晓刀半点没犹豫,将马匹拉过来,每人默契的坐了一匹马,便要催马逃命。
花青色虚脱的坐在马上,刚一催马就往下掉。池晓刀捞起她放在身前,不容置疑道:“你我共骑。”
现在生死跟前,谁管男女之别。
花青色张张嘴,似是想说不愿,她张开嘴,涌到嘴边的话忽而变成:“分开跑。”
“分开跑,回镇凡。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池晓刀撂下话,牵着一匹马,又抱着花青色坐上一匹,催马选择一个方向狂奔。
所有事情在十秒钟内生,谢坚平兀自叫着:“将军,你若坏了人家清白,自记得请我们吃喜酒……。”
他声音幽幽,转眼已经飘在脑后。
花青色听的脸色青,恨不得将那噪舌的十夫长剐了挂着。这让女儿家的名声置于何地?是否不想让我遇见那意中人了?
她细看池晓刀,虽有几分英俊,却不是自己喜好的那种,对方身上这股血液杂夹汗水的味道,着实让娇生惯养的花青色受不得,又不得不忍受。她所会爱者,当气质儒雅,身高八尺,出则人中之龙,入则相敬如宾,这般修士,岂有那等风采?
“只望他是个正人君子,莫趁机……也不枉我救他一命。”花青色低低祈求保佑。
她现在一点力气也没,生什么,真的反抗不了。
“你怎么在这里?前面生过什么?”走了很久时间,池晓刀终于得空问一句。
半个时辰来池晓刀没有毛手毛脚,花青色终于确定对方不是小人,她恢复一点力气,骑马无碍,自己坐了另一匹马。
“我和侍女与你们一起多有不便,所在比较背静,鬼兵不曾觉,故此亲眼见着过程。我知晓四百鬼兵我们斗不过,所以决定去镇凡城搬救兵。可惜战场混乱,被一队鬼兵现了,两位侍女杀了出去,我却留下,这当口她们应该到了镇凡城。”
儒士身子毕竟弱,个体战力不强,她没杀出去,不能怪谁。她能在追杀下保命,还能返回战场以诗词相救,已经很难得。
池晓刀回头看去,远处的战场有震天怒吼,惊起层层飞鸟鸣叫。还有剧烈的法力波动,像是刘卫夫愤怒的无法自己。
也许,他们下一刻就会追来。黑夜是鬼的天下,有了夜色,就有了无尽追杀。鬼怪藏身之地极多,哪座山没几尊坟墓?哪座山没有背阴处?那都有鬼物存在,只能看运气,希望别遇上,然后被出卖。
池晓刀驾马奔走,他四面看,黑夜里不辨东西,唯有乌云下的月亮说明他们方位,他与镇凡城呈平行奔走,一时半会回不去。
“这边走,绕一个圈,等待援军。”花青色对自己的侍女很有信心。
她说的援兵就是镇凡儒兵营,那些人到了,区区数百鬼兵不在话下。但是,他们需要先逃过夜色里的追杀。
两人绕个圈子,不急着回镇凡。月色渐落,到了将近黎明时,竟然下起了春雨。
春雨贵如油,今年的镇凡,必当有个好收成。
两人默默无言,走了不知道多远,似乎听见一声“唔”,直将池晓刀汗毛也惊的耸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