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杳一直在前面寻找着什么,但是离着爆炸源近的地方都已经炸成了一片焦土。
火势太大,沈裕一边试图砍出一条隔离带来,把长天当斧头用,一刀砍下去,尘土飞扬,山体都裂开一条缝隙。情况并没有得到好转,狂躁的风将火星吹往四面八方。
浓烟滚滚,两道伶仃人影在里面显得是那样渺小。
既然钟杳说找,沈裕就闷头陪着他找,钟杳走得飞快,他拔开一堆烧焦后的灌木后,前面出现了一片空地。
空地上用石头摆了一个圆形图案,钟杳立刻去抓沈裕的袖子:“拍……拍下来。”
沈裕也一眼看出了这个图形是什么,跟那晚在秦山上发现的一模一样。
钟杳一边捂着口鼻,一边四处走动,他说:“沈裕,这是个祭坛。”
沈裕拍完照片看过去,火光映射在钟杳的背后,他站着的地方,层层叠叠的尸体堆起来了一座小山,一道深褐色的痕迹从这一堆怪物的尸体蔓延到那边的石碓里。
因为大火,周围的血液早就被蒸发了,就连靠近着火点的怪物尸体也一同被烧的灰飞烟灭。
如果不是钟杳一定要上来看看,等这座山烧秃了,他们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一下,”钟杳脸通红,也不知道是呛的还是被火烤的,他开始当着沈裕的面,将左手按在右手的手背上,两秒后,以钟杳为中心,逐渐开始出现水珠。
很快,一股股清水从钟杳的手中溢出,冲天而起,将整个山火的范围都覆盖了起来,雨幕在空中漂浮,像是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情景,如今就掌控在钟杳的手里。
他将手往上抬了抬,感受到手背上传来的熟悉的灼烧感,天幕之上的水帘不断扩大,然后怦然落下。
似是下了一场大雨,密密麻麻落在大火上,浇起一阵阵白烟。
直到手背上的印记发红发烫,甚至散发出一阵皮肉烧焦的味道,沈裕捉住他的手,说:“足够了,杳杳,火灭了。”
钟杳手倏然垂下,冲天而起的水幕瞬间散去,他眼前一阵眩晕,被沈裕一把捞进了怀里。
不等他有什么反应,沈裕就把人背在背上,一边寻找下山的路,一边骂骂咧咧:“你真是我的活祖宗,下次能不能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钟杳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发胀,一靠近这个祭坛,他整个人就有些不在状态。好似是他跟这里的什么东西互斥,灵魂似乎漂浮在肉体之上,有一股很强的力量想要把他拉进去,拉进去。
但是究竟要拉他到哪里去,钟杳不知道,但他下意识觉得不能被那股力量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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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博士看见山火被扑灭了,一下子兴致缺缺了起来,仿佛对心爱的玩具一下子失去了好感,转身就要走。
人偶推着山羊的轮椅,跟旁边的黑帽兜一起转身。
同样的高楼上,夜黑风高,就显得一身红衣的蝎子十分显眼。
她独自一人站在月光之下,手中寒光不断闪烁,脸上挂着笑容:“呦,好巧,老朋友也在这里赏月吗?”
博士不动声色地往山羊的轮椅后面靠了靠,论战力,一百个博士也打不过蝎子,要是动起手来,保不准他就是第一个牺牲品。
相比起博士贪生怕死的小举动,山羊这个坐在轮椅上的老头就淡定多了,他甚至还扯了扯膝盖上的毛毯,发出一声干涸的笑声:“这么多年过去,别来无恙啊。”
蝎子皮笑肉不笑地从前面的台阶上跳下来,一步步靠近这几个人:“托您老人家的福,过得可好了。”
山羊也是个不要脸的,他摸着下巴对蝎子说:“虽然当年的事我们谈崩了,但是我以为,现在这个局面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
蝎子手里的飞刀不断地旋转着,一把胜似万把,她歪了歪头,问:“谈什么?”
“当年之事,”山羊道:“你我已经是游戏里资质最老的玩家,你难道不好奇我们拥有的究竟是什么力量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蝎子,你已经到上限了吧。”
蝎子没说话,山羊说的没错,自从很久之前,她的个人面板就已经不会升级了,当各项数值满级后,她找过系统,当时的系统告诉她,这个数值是她的身体承受的最大限度,要是再强行提升,就会像修真小说里写的那样,爆体而亡。
对于他们这种在游戏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的人来说,知道这一点并不稀奇。
“你想拉拢我,得拿出比沈裕更诱惑人的条件,”蝎子说:“说说看?”
山羊跟她对视,笑了一下:“我了解你,在你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我就了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