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知晓方悠然是个不怕天不怕地万事不在乎,却偏偏怕生人的主儿。
如果要是让方悠然选择是和一个陌生人共处一室还是和一只鸡共处一室。
牧云风百分百地打包票,方悠然一定会选择和一只鸡共处一室,并且能做出在饥饿时把鸡杀了填饱肚子再一个人独处这种事情来。
就像现在,方悠然正把自己整个人都蒙在软毯中,企图麻痹自己,躲避全世界。
“哈哈哈,悠然,你就算是学蜗牛躲进壳里,只要你人在我小馆内也无济于事的,如今的京城谁人不知镇国公府世子夫人在小馆中连呆三天,长公主要是不知道,会直接把请柬送来小馆吗?”
“啊啊啊,为什么啊,那我怎么样才能躲掉啊~”方悠然欲哭无泪,“我不想去观礼,好多人,我头晕。”
“对了,花钱,我给长公主多包些恭贺她结亲的红包,再写封信说我有事,哦不,有病去不了,不就万事大吉了!”方悠然眼冒金光。
牧云风淡定喝茶:“据我所知,长公主作为先帝最宠爱的明妃娘娘的唯一女儿,并不缺钱。更何况,这应该是长公主少有地亲自手写的请柬,重视你的程度可想而知,应当不是这样敷衍的借口就能推脱掉的。”
“啊~”方悠然眼中金光顿失,无精打采地瘫在软榻一角。
“躲也躲不过,花钱也不行,我完了,又要像猴一样地站在那里被所有人笑看了,头好痛……”
一旁的饮溪看方悠然的样子实在是心疼,赶紧开口:“小姐,也不是没有法子,咱们可以出京城啊。”
“对啊,反正也没人管我,我可以出京城。”方悠然眼中的光刚恢复就被牧云风无情地捏灭。
“皇亲无诏不可出京,外臣无诏不可进京,违者追捕后依情定罪。”
“额。”方悠然想了想自己的情况,摇了摇头,“不行,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做,不能去坐牢。”
这下连饮溪都发愁了,牧云风还是一派的云淡风轻。
饮溪看方悠然的五官都拧巴成一团了,语气有些急:“牧公子,你有什么法子就赶紧开尊口吧,别再逗我家小姐了。”
牧云风看向把软毯蒙住半张脸的方悠然,徒留的一双杏目如迎朝霞而出一般,盈盈的露水铺满了一层。
牧云风遂将请柬展开,手指轻点上面的字迹。
“二位姐姐往日的聪明才智哪里去了,怎会不知解铃还需系铃人的道理。”
“怎么说?”饮溪追问。
牧云风继续:“长公主邀请的是镇国公府世子夫人,悠然担忧的不过是夫人二字直指自己,可若是,前头这人发了话,悠然不就不用自己亲自出面了吗?”
饮溪看牧云风抚琴弄萧的手在“世子”二字上重重地敲了敲,心里也明白了过来,声音都带有替方悠然的高兴。
“是啊,只要小姐说动世子出面拒绝长公主的邀请,纵使高贵如长公主,也不能强迫小姐去观礼,到时再送上些礼品就是。”
牧云风的话点到为止,接着低头抿茶眼神撇着方悠然。
“可是饮溪,我不想和世子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