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还只是猜测,”姜婪道:“你好好想想,受伤的几个队员不在场时,这些鳖还跟着你们吗?或者还会伤人吗?”
关水认真回忆了一下,摇头道:“我们的打捞工作都是组队的,要么两人要么三人,他们没有不在的时候。89kanshu”他迟疑了一下:“不过真要说起来,另外三个受伤的队员,都是跟张子和郑宇组队时受的伤。”
姜婪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道:“那鳖很有可能是针对他们两个,其他人都是被牵连的。”
关水咬了咬牙,腮帮肌肉鼓起:“要真是他们给捞尸队招来的祸患,我第一个不放过他们!”
他们这些人都没什么学历,最大的优点就是有点力气,吃得起苦。要不是师父成立了打捞公司,把他们招进去,又毫不藏私地教导,他们的日子绝没有现在好过。虽然工作确实苦了一点,但他们拿的工资可不少。要不是有捞尸队,他们这些人哪敢想盖房结婚。
关水是关队长的弟子,又因为同姓增加了亲近感。他家已经没人了,就把师父当唯一的亲人,捞尸队就是他的家。从出事开始他就着急上火,没怎么好好休息过。
如果是意外惹上了祸患还说得过去,但如果是有人惹了老鳖,却把祸患带到整个队里,他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
关水开了辆面包车过来,姜婪上了车,两人直奔医院。
张子还在病房住着,他的小腿上包着厚实的纱布,关队长和一个队员在旁边陪床。
关水带着姜婪上前打招呼。
姜婪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传闻里的关队长,对方头发花白,皮肤黝黑,脸上手上都堆积着重重的皱纹。年纪还不到五十岁,但光看长相,说他五十多岁也不会有人质疑,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小老头,唯一有优势些的大约就是他健壮的体格。
关水对他很尊敬也很亲近,他先是将关队长拉到门外嘀咕了一会儿,之后找了个理由,把另一个队友支了回去,最后就剩下关水,关队长,姜婪,还有病床上的张子四个人。
张子原名叫张泽,身材瘦小长相精明,据关水说,他的水性特别好。
大概是姜婪一直盯着他看,关水和关队长又都面色沉凝不说话,张子有点不自在地笑了笑:“师兄,这是做什么?”
关水这个大师兄虽然长相凶了点,但其实很护短,为人也豪放不拘小节,平时对底下这些师弟很是照顾。张子下意识朝他求救。
但这次关水却没有护着他,而是沉着脸问道:“那些鳖,是冲着你和郑宇来的吧?”
他问的突然,张子神色闪过慌乱,勉强镇定地干笑道:“什么意思?那鳖怎么会跟着我和郑宇?我们也没干啥啊。”
关队长见识过的人多了,哪能看不出来他的心虚。他气得咳了两声,不赞成道:“咱们靠水吃饭,你得罪了水里的东西,是要惹大祸的!”
张子眼神闪躲,却还在狡辩:“我、我真的不知道……那鳖也不是咬了我一个,怎么就是冲着我来的……”
一直没出声的姜婪道:“老鳖记仇,你要是想活命,除非这辈子都不靠近活水。不然总有一天它们会找上你。”
张子神情滞了滞,辩驳道:“我又没干伤天害理的事……而且不就是几只鳖吗,有什么好怕的……”
“郑宇没告诉你吗?”姜婪神情带上讽意:“那不是几只鳖,而是十几只,甚至更多,只只都有磨盘那么大,一口能扯下来一块皮肉……”
姜婪故意吓唬他:“前天晚上,郑宇就差点被拖进长江里,还是我把他拉上来的。不过下一次,他就未必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张子的表情逐渐变得惊恐,他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被子,眼神闪烁不定,仿佛正在纠结犹豫。
其他人也不催促,就静静等着、
良久,张子才说:“我们其实也没做什么……就是有天在河边看到只大鳖,我和郑宇就起了意,把那只鳖捉住,卖给了养鳖的人……就卖了几万块钱分了。”
他崩溃道:“我们也不知道这鳖成精了啊,平时吃鳖的人也不少吧,怎么我们就河里捉了只鳖,就要被报复?!”
关队长抹了把脸,气道:“我平时怎么跟你们说的?你们就是不信,也要有敬畏之心,尤其是对水里的东西!”
张子抹了把眼泪,面孔因为恐惧有些扭曲:“那么大一只鳖,能卖好几万块钱呢,我们得捞几具尸才能有这么多钱?谁能不动心?”
“卖掉的那只鳖呢?”关队长道:“你卖给哪家了?我掏钱去给你们买回来!”
嚎啕的张子陡然安静下来,神情有些不安:“我们去问过了,老板早就卖了……这么大只的野生鳖,好这一口的都抢着要,买回去就被炖成了鳖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