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一顿,时风挑了挑眉。
找到了。
勾住边缘将那东西拉出,他将它托在掌心里打量着。
暗沉的色泽,在阴影中有一种类似于金属的质感,线条简洁流畅,端口还刻了几道相互交错蜿蜒而上的纹路,衬着那在光影交替间若隐若现的幽蓝色光晕,仿佛是含着某种古老而神秘的力量。
而事实上,它也确实有。
尽管生活中时风比较重视精致与美感,但打造这么个用途的玩意儿,若是再加上那些浮华精美的花纹,恐怕是嘲讽的意味更浓一些,所以他只是要求线条流畅,方便动作,尽量不要伤着手腕就好。
那些简约的纹路,许是那位他还算熟的工匠师傅了解他的喜好,友情赠送的。
那老师傅大概也是奇怪了,明明是做那样的用途的,为何还要求要方便动作,不伤手腕?
但毕竟是老顾客了,何况他开门营业,按客人的要求来就是了。
于是两周后,他拿到了东西。
他带它回来的那个时候,心里还有些乱,也没心思多看,便只是随手扔进了柜子。
此刻他掂了掂手中的东西,转身走到沙发边坐下。
手指无意识地描绘着那些纹路,时风将它翻来覆去的把玩着。
看着像一个护腕。
他歪了歪头想。
如果它的一端,没有连着一条长长的锁链的话。
时风的目光顺着连在手环上垂下的链条一直划到木质地板。它很长,即便悬在空中一段,余下的部分依旧蜿蜒在地板上勾画出了抽象的图形。
眼光再次聚焦到静静躺在掌心的物件,他抬起手覆上面颊,面具冷硬的质感下,那里的刺痛始终持续着,还可以忍受,只是也不大好过罢了。
沉吟了一阵,他伸手捏住了锁链与手环连接的部分,面具下的眼睛微微眯起,有什么在那其中流窜而过。
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日头已然西斜,浅金色的光晕笼在他周身,仿佛是他在发光。
那捏着锁链的手指同样晕着淡淡的光,落在链上时却反射出了暗沉的色泽,在光影变换间游走不定,宛若流金。
静,还是静。
时风低着头,神色沉凝。
他盯着那里。
忽然,一抹不易察觉的深色在那之上绽放,慢慢地扩大,又与别处悄然盛开的同伴汇合,随着时间的推进一点一点地覆盖了他指尖捏住的地方,遮去了原本的光泽。
那是锈。
聚集,壮大,蔓延,侵蚀……
然后,便听得一声轻响。
——咔——
链子,断了。
随手丢开剩下的锁链,任其坠落,碰撞出一地脆响。
时风伸手抹去那形似护腕的物件上残留的锈迹,盯着它看了一会,唇边的弧度显出几分满意来。
幸好链子部分只是掺了些粉末的铁制品,若是同那手环一样是实打实的材质,他恐怕还得多费一番力气。
不再去管那些散落一地的长链,他起身往楼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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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特卡斯·D·艾斯正扶着墙,控制着自己的双腿慢慢往前挪。
额上蒙着一层薄汗,男人的呼吸有些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