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窗外,转过头又兀自轻声开口:
“我有。”
毫不退缩的目光直直望进对方的眼睛,他缓慢而清晰的重复了一边:
“我觉得愧疚。”
“你呢,萨卡斯基……”
“愧疚吗?”
目光带上了些逼视的意味,是青雉极少表现出的强硬。
而这份强硬落在赤犬的眼中,则更像是挑衅。
硬朗的眉目轮廓混合着天然的冷肃,他死死地瞪着眼前的人,沉默令这场对话的氛围如弦一般一点一点地抽紧了。
窗外有鸥鸣遥遥传来。
他们只是对视着,气氛却凝重得仿佛连空气都要凝结。
也不知僵持了多久,青雉闭上了眼睛。
他和对面那个人都清楚,这表示至少在这一场对峙中,他让了步。
或许是他在这场沉默中已经得出了他所认为的答案……
又或许是他终归是败退在了对方那无可软弱的骄傲上……
这场对话似乎已经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也许他本就不该走这一趟。
他转身要离开,一如来时的旁若无人。
身后的人却在此时叫住了他。
“库赞,你还是不明白……”
低沉的嗓音仿佛含着叹息。
眉头有一瞬间蹙起,青雉确信自己从来没有听过对方用这样的语气说过话。
只是,还没来得及等他去细细分辨其中的情绪,对方的语气就突然冷硬了起来:
“海军是正义的。”
男人望着面前人背影的目光坚毅而锐利,带着重若山岳般的不可动摇。
他沉哑的声线是不容置疑的坚定,一如既往。
“而正义,永不犯错!”
垂在身侧的手颤了颤,青雉觉得自己应该马上反驳,却又突然记起,他们早已为此争论过无数回。
谁也赢不了谁。
垂下眼,木质地板的纹路映入视野,是冷沉深暗的褐色。
和身后的男人很搭。
抬手取下挂在胸前的墨镜,墨色的镜片掩去了眼中的晦涩。
青雉忽然觉得很疲惫。
甚至连升起回头去看一眼对方的表情这一念头都觉得累。
他想,他真的该走了。
身材高大的男人一言不发地迈开步子走向了门口。
而身后依旧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人沉默地注视着。
“——咚咚咚!!”
“元帅,有急报!!!”
突兀的声响,陡然打破了室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