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呀哦呀,这还真是大场面啊,好可怕啊——”咬着抑扬的语调,穿着黄色西装的高瘦男人摸着脑袋感慨。
赤犬的眉头顿时皱的更紧了。
这表情让身后的一众中将都有缩脑袋的冲动,但黄猿仿佛完全没看见对方难看的脸色,咂着嘴歪了歪头:“元帅呦,我们现在怎么办呢?”
男人掩在帽檐阴影下的神情又冷了几分,一双眼睛如鹰如鹫,直直盯着前方。
青雉突然眉头一皱。
同一时间黄猿似有所感,也望了过去。
视线里,暴风深处,有一个身影缓缓走来。
咆哮如狂兽的风掠过对方身边时是有如被驯服一般的温顺,仿佛是见到了自己的主人,再如何的暴躁都能被轻易平息下来。
当然,那也确实是它的主人。
青雉沉默地望着前方,直到那个人影从风中走出,两人的目光撞到一处。
压抑在胸腔里的沉重在开口的一瞬间化为沉沉的叹息:
“真的是你……”
时风静静地与他对视,毫不意外能在这里看到这个人。
正当他准备说点什么时,一旁的赤犬却突然出声打断。
“叙旧就不必了吧!”
男人神情冰冷,压在帽檐下的眼睛泛着锐利的光,沉着嗓音冷喝:
“时风,自大也要有个限度,玛丽乔亚是什么地方,怎容得你撒野!”
“堕落为恶,为一己之私为祸一方,你果然是个祸胎,老元帅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这话讲的委实太过了些,青雉心下不由腾起几分不快,这个时候却不好直接反驳赤犬的话,只好出声抢过话语权:
“时风,战国他老人家不会愿意看到你这么做的,你……”
“请不要误会。”
一直沉默以对的时风突然截断了他的话。
“这并不是一场复仇。”
对面的人声音平静,却教听见这话的几人同时皱起了眉。
不是……复仇?
没去理会他们的反应,时风神色淡淡:
“老爷子说他不怨恨,我自然信。”
“我今天在这里所做的一切,都出于我个人的意志,老爷子那份他不想计较,我这份却不行……”
黑色的眼睛眯起,一点一点地渗出冷意来:
“我时风平生从来护短,既然有人出了手,那么随之而来的这份怒意和后果——”
“——他必须一并承担!”
冷酷的语气混杂着毫不掩饰的杀意,是决然的笃定。
话音一落,周身的风蓦地狂啸,高速冲撞的风劲甚至带起了银色的锐光,闪动间轻易就将一只被卷入的飞鸟绞成肉末。
几位中将看着这一幕瞳孔缩了缩,身上皆是一寒,更别提身后的一帮海军士兵,尽管听不清前面的对话,这骇人的景象却是实实在在落在了他们眼里。
站在最前方的赤犬面色陡然一沉。
这一番话说的颠三倒四,意思却表达的很明确。
至少,在场听见的几个人都明白。
——今天他站在这里,一切行为出于他本身,与那位德高望重的老人没有半分干系。
青雉神情复杂地望着对面决绝的有些陌生的好友,赶在身旁那个刚硬不通人情的男人开口之前,他顺从着带开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