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会抵触吃饭、喝水或呼吸吗。当然不会。
再来说玉罗刹。
林蒙并不把他当一个“男人”来看待,而是把他当成了一个“人”,这个人位于现阶段她生活圈食物链的顶端,拥有着绝对支配权。
林蒙得观察他,了解他。
把他当成难解的谜题,复杂的案件,难以攀登的高峰。
等到她将之分解成一环又一环,一条线索缠着另一条线索,横看成岭侧看成峰等等后,到那时候他们两人之间的局面必然与现在截然不同。
简而言之,在这次尽姬妾义务中,林蒙完全将玉罗刹物化了,而且她的精神内核也似乎转到了第三人视角,来观察这一对她而言堪称完全陌生的行为,就像是在观察走动的闹钟什么的。
可就是有东西,可与纯粹的理智相违背,相抗衡,相冲击。
当那种蛮不讲理的刺激,如潮水般冲刷进大脑时,林蒙就无法继续保持那种“超然物外”的姿态了。她先是迷惑,再是几乎要迷失在那种虚幻般的快乐中,她心里也很清楚究竟是什么激素在起化学作用,可那种刺激过于猛烈,林蒙的身体受不了了,导致她有一会儿的意识不清晰,绝对的理智差点“离家出走”。
反正等林蒙完全清醒过来时,她的脖子被人从后面扶住,照着她现在的身体感觉,她应该还有被点了穴位,以减少鼻血的流速。
她还有点耳鸣,耳朵里嗡嗡地响。
只是流鼻血,没有七窍流血——她这段时间有在下意识地减少灵魂与肉身之间的钝感了——还好,流血的理由她已经罗列出了几个。
不过都没有用上,扶着她后颈的人似乎自动自发地补足了原因,仅仅听他低沉的笑声,他现在心情该当是愉悦的,但林蒙没能看到他的脸,和其他情绪展现,所以并不能完全确定。
这种突发状况,也有给林蒙提了个醒。
人确实需要吃饭和喝水,可吃饭可能会噎着,喝水可能会被呛着,且一个不小心可能会背过去啊。
所以说还是自己掌控着自己的命运最好。
林蒙越发有了迫切感,她隐形的触手往外辐射,而她要的也不多,就只是从罗刹教全身而退,从此天高任鸟飞。
不得不说,当生存的大山压在一个人背上时,这个人往往能发挥出超出平时的能量,那就更不用说不仅操纵人心的本领一流,且还逐渐点亮其他多得让人眼红技能的林蒙了。
这般的,在林蒙成为阿莱的两个月后,她从西方魔教离开,入了玉门关,朝着中原进发。
林蒙并非独身一人,有人或在明面或在暗处为她的行踪打掩护,并扫除可能的痕迹。
尽管如此,林蒙却没有放松警惕,她心里很清楚她还有最后一关需要过。
兰州城中,夜渐深。
林蒙暂在一家临时租用的别院落脚,这处别院处于城郊,左右宅院并不紧密相靠,也就是这边儿有什么动静,除非惊天动地,否则不会轻易打扰到左右邻居的。而随着夜色渐深,别院也跟着沉寂下来,除了月光星辉外,也没甚其他光亮,越发衬得别院沉寂无人气。
有雾气攸然而至。
林蒙猛然睁开眼睛,她的手抚上手旁的剑,但她的动作还是比不过飘忽而至的雾。这雾并非自然而生,而是人为催生出来的,也当然不是什么干冰制造的舞台效果,而是玉罗刹在其独特内力上的一种运用。他本人就隐身在雾中,寻常人难以窥见他的真面目。
不合时宜的,林蒙想到她现在找到可以和念能力中具现化系技能做平行类比的武功了。正如金刚掌走强化系路数,寒冰真气走变化系路数一般。
恰此时,具现化系念能力者,不是,是西方魔教教主玉罗刹开了口:“好阿莱,你知道本座要来?”他此时俨然来到了房内,若他想动手杀林蒙,他开口的功夫就可轻而易举地做到。
“我还知道你的真面目,所以我们不妨散去雾气说亮话。”林蒙话音未完全落下,玉罗刹就展露了他的真容。就着随着他开房门而挥洒下来的月光,林蒙算是第一次带着纯粹看他意味的看了他一眼,无疑,他长相完全符合绝大多数人的审美,还属于瑰丽那一块儿的,且气质与其长相相得益彰,能给人第一眼就带去莫大的冲击。
“也是呢,毕竟咱们坦诚相见过。只可怜本座,却是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你的名字。”玉罗刹嘴中说着自怨自艾的话,可他的表情和眼神无不昭显着截然不同的情绪,又目光灼热地盯着距离他几步远的林蒙,似乎是想借此看清楚她的神情变化。
未果。
玉罗刹也不气馁,他缓缓道:“让本座换个说法,眼下占着阿莱身子的你,究竟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