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不管不顾我有点抵触他,就拉着我径直走到停车场下面。
郭蒙倒车的时候,幽幽说了一句:“叶秋葵,我真的不是想要占你的便宜,我只是想帮帮你,免得你尴尬。还有,等下还是按照原计划去找林萧吧?”
我嗯了一声,然后像是相约好了般,全部沉默了,气氛有点僵持,甚至有点暧昧。
郭蒙安安静静地开车,我从他的侧脸看了看,感觉这个男人虽然过得随意,偶尔腹黑,但是总体而言,心还算是好的,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心忽然慢腾腾地滋生,而我赶紧收回眼神,盯着前方明明灭灭的红绿灯。
我们到达原点的时候,只看到甩掉乐队的其他成员在漫不经心地调试乐器,而这个乐队的首脑却不在之前经常做的吧台上。
郭蒙走过去和他们打了一下招呼之后,才慢吞吞地回来说:“他们说,林萧病了,找了另外一个同行的朋友来撑场子。”
我沉思了一下之后,掏出手机递给郭蒙说:“你给林萧打一个电话,就问问她在家不,我们去看看她。”
郭蒙迟疑了一下,却没有接过我的手机,而是左右为难地看了看我,不得已掏出了手机,一边打一边径直往门外走去。
很快他过来说林萧在家,和我一起过去。
我们在百鲜街买了一个果篮,郭蒙付完钱之后,又神神叨叨地跑去隔壁排队买了一些栗子,就冲他这个行为,我隐隐约约感觉他和林萧之间有点不一样了,但是又说不上是什么不一样。
去到林萧家里的时候,林萧与郭蒙四目相对的时候,我捕捉到他们两个人都有轻微的尴尬,但是毕竟他们都是那种被社会打磨得很是圆滑的人了,几乎是同时调整了表情,然后笑笑,若无其事地寒暄了一番。
林萧的家依然如同往常一样,不远处的花瓶里面插着鲜活的鲜花,而她的茶几上,放着半支红酒。
我看了她一下,几天不见而已,脸色有点苍白,对我也没了那种淡淡的敌意,而是拿了果篮直接拆开,闹腾着要去给我和郭蒙切水果。
我惊讶于她的变化,飞快地站起来,想要去帮忙,然而郭蒙却比我更早一步走过去,接过林萧手里面的苹果和提子,轻车熟路地跑到厨房里面。
林萧也不和他抢着干活,而是又慵懒地走过来坐在沙发上,对我淡淡地说:“叶秋葵,来看我,是你的主意吧?”
我看了看她,毫无半点虚假地说:“我不是演戏,毕竟我们认识了四年,听说你病了,过来看看也是出于普通朋友的关心,如果你觉得太轻不想接受,那就当我演戏就好。”
林萧轻轻笑了一下,我看不懂她这些笑是什么意味,她幽幽说了一句:“年轻真好,天真也好,矫情也罢,带刺也好,圆滑也罢,总是能轻易吸引男人的目光的。”
这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让我顿感莫名其妙。
林萧忽然侧过脸看了看在厨房里面洗水果的郭蒙,有点伤感地说:“我和郭蒙认识了9年,在他的身边徘徊了9年,我曾经心甘情愿为了他的事业潜伏到吕正科的身边去。其实像吕正科这样的老狐狸,他早就知道了我喜欢郭蒙,但是他不愿意放我走,我不想呆在深圳了,我想回老家,找一个人随便结婚算了,可是总是那么难。”
林萧的脸色虽然苍白,但是毫无疑问,在我们来的路上,又或者在我们还没打算来的时候,她已经喝了不少酒,她有点微醺了。
所以这番话从她的嘴里面说出来,没有太多其他的意味,唯一让人感觉到的,就是悲情。没错,悲情。
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然而林萧却自嘲般地笑笑说:“叶秋葵,你是要同情我吗?你是想帮我吗?那你可以帮我摆脱吕正科吗?可以吗?”
我挪了挪身体,往她那边靠去,在她耳边说:“我尝试一下,我今天过来,其实也是找你帮忙的。”
林萧微微眯了眯眼睛瞥了我一眼,转而用冷傲的语气说:“我凭什么帮你这个情敌?”
而我却一下子伸手按住她的手臂,一字一顿地说:“错了,其实我们可以相互帮忙。你帮我拿到吕正科的头发,我帮你摆脱他。”
林萧疑惑地看了我一眼,还想说什么,郭蒙已经端着水果过来,坐在我们的对面,用小刀叉挑起一小块递给林萧,然后对我说:“叶秋葵,你自己爱吃什么就吃什么。”
林萧和我一样怀抱着心事,吃了几块之后就借口苹果有点酸,提子有点涩,把叉子丢下了,而我也是胡乱地吃了一点之后,就和林萧心照不宣地把郭蒙支使下去买面包。
郭蒙走了之后,林萧恢复冷漠,淡淡地接了刚才我们聊的,她说:“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浅笑了一下,也是淡淡地说:“如果你不相信我,你那天晚上喝多了,为什么会给我打电话?”
我提起那个晚上,林萧的表情忽然有点古怪,她的脸上浮现了些少的红晕,但是很快消失殆尽,用冷清的语气说:“我过两天就能把吕正科的头发给你,那他什么时候会主动和我说分开?”
“最多一个月。”我绞了绞手指,一字一顿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