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赵无极眼中的光芒闪了闪,随即暗淡下来,他凄惨地笑了笑,像是自嘲,又像是悲哀,“师兄,我已经无家可归了,我……”
他猛地捂住胸口,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我心中一惊,连忙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急切地问道:“师弟,你怎么了?”
“血祭…反噬…咳咳…”赵无极断断续续地说道,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我心中一沉,这才想起他之前说过的话,这“血祭”诅咒,不仅会让我生不如死,还会反噬到施術者身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赵无极无力地靠在我怀里,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悔恨和绝望,“我…我原以为…只要杀了你…就能…就能…”
“师弟,不要说了,保存体力,我带你去找医生!”我打断他的话,将他背在背上,拼尽全力向医院跑去。
我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攥住,呼吸困难,阵阵窒息感涌上心头。
我从未像现在这般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眼睁睁地看着师弟的生命,在我眼前一点一点地流逝,却无计可施。
“师兄…”赵无极的声音,虚弱得像是一阵风,随时都会消散,“没用的…我已经…不行了…”
“不,师弟,你不会有事的,你坚持住,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我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加快了脚步。
“师兄…我…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赵无极艰难地抬起手,抓住了我的衣襟,眼神中充满了哀求,“答应我…一定要…替我…照顾好…小…小…”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手无力地垂落下去,彻底失去了意识。
“师弟!师弟!”我悲痛欲绝地喊着他的名字,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我的眼前,一片模糊,泪水混杂着雨水,从我的脸上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医院,我只记得,当我将赵无极送到急救室的时候,我的双腿已经麻木,我的双手已经沾满了鲜血。
“医生!医生!快救救他!”我嘶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祈求。
医生连忙将赵无极抬上手术台,急救灯亮起,红色的光芒,映照着我苍白的脸庞,仿佛在无声地嘲讽着我的无力。
我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待着,每一分每一秒,对我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我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和赵无极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从最初的兄弟情深,到后来的反目成仇,再到如今的生死离别,一幕幕,如同电影画面般,在我眼前闪过。
我这才发现,这么多年来,我从未真正地了解过他,也从未真正地放下过心中的芥蒂。
我恨他,恨他背叛师门,恨他伤害了师父,但我却忘了,他也曾是我的师弟,我们也曾一起练功,一起玩耍,一起成长。
如果当初,我能多给他一些关心,多给他一些理解,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手术室的门,始终没有打开。
我的心,也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终于,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医生疲惫地走了出来,摘下口罩,叹了口气,对我摇了摇头。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听到这句话,我的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差点晕倒过去。
我扶着墙壁,勉强站稳,声音沙哑地问道:“他…他怎么样了?”
“病人失血过多,内脏衰竭,已经…已经…”医生欲言又止,眼中闪过一丝同情。
“我知道了…”我无力地闭上双眼,泪水无声地滑落。
赵无极,他最终还是没有逃过命运的审判,他带着满身的罪孽,离开了这个世界。
我走进手术室,看着躺在手术台上,早已没了气息的赵无极,我的心,仿佛被一把锋利的尖刀,狠狠地刺穿,鲜血淋漓。
“师弟…”我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抚摸他冰冷的脸庞,却在半空中停住了。
我不敢触碰他,我怕我的触碰,会玷污了他最后的安宁。
“对不起…”我跪倒在他的身边,泪如雨下,“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如果我没有那么优秀,如果我没有那么争强好胜,如果我能多关心他一些,或许,他就不会走上这条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