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下便不下,陆浔在院里散步,想着自己修修梅枝总不会费神了吧,可他一拿起剪刀,周围的人就如临大敌,这个抱他的胳膊那个抱他的腿。
“公子,这活儿费力气,您干不得啊!”
“剪刀锋利,伤着您的手就不好了!”
“这种危险的活儿还是让奴才们来吧!”
陆浔的脸立时就黑了。
怎么,他难道是什么身娇体弱的大姑娘?敢情这整个府里大家都有事情干,就他一个混吃等死的废物?
作为一个忙惯了的人,这种清心寡欲无所事事的闲淡日子,陆浔根本过不下去。
他日子过不下去,就很想给周昫找点不痛快,当天晚上就把周昫叫过来骂了一顿。
“你这什么意思?把我当金丝雀儿养?我是肩不能扛了还是手不能抬了?至于你放这么多个人在身边盯着我?”
周昫低着头,一边假装很忙地收拾床铺,一边努力忽视陆浔的表情,嘴里嘟囔着:“师父你这被子够不够暖和啊?我去找人再给您做几床新的……”
顾左右而言他,陆浔最讨厌他这个毛病了。
“你给我站好了!”陆浔手里抓着根鸡毛掸子,在桌子上邦邦邦地敲了几下,“被子放下,站过来!”
周昫不情不愿地放开被子,挪到桌子跟前站着:“师父,您别拿鸡毛掸子,有损形象……”
陆浔真让他气笑,抬手往他身后敲了一记:“你这会儿倒想起有损形象了。不想要鸡毛掸子,行,戒尺藤条板子你选一个。”
周昫揉了揉身后,不太疼,但他也不想选:“您别这么大声,关太医说了,您要静养,不能动气。”
“静养?”陆浔气起,手上的鸡毛掸子都快戳到周昫头上了,“我这叫静养吗?你别当我不知道你在耍什么心思。派人囚着我,恨不得我什么也不干,你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怎么,我是你的私藏还是你的玩物,这师父要不让给你来当?”
周昫老实地挨着骂,缩着脖子,低了头,抬起眼神瞥了陆浔一眼:“您是师父,我不当。”
苍天啊!这不开窍的徒弟他能不要了吗!
陆浔咬牙切齿地想敲他:“那就把你的人撤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天天围着我转,我还没弱到那个地步。”
周昫抠着手指,不想答应,又碍于鸡毛掸子的威胁,不敢说不:“那我明天把人撤了,让关太医过来照顾您。”
陆浔说得口干,正打算喝口水,听到这话差点没被呛死。
这混小子是皮痒了吧,居然还敢拿关太医威胁他!
陆浔捋袖子,本着说不通就不说的理念,直接动手。
“哎!哎!师父!”周昫让他抓住了一只胳膊,微微躲着又不敢挣扎太过,身后连挨了好几下,疼得他直咧嘴,“你不讲理!”
“站好了,你再给我躲!”陆浔又抽了他三五下,松手的时候见他连滚带爬躲墙角去了,拿着鸡毛掸子指着他,“周昫我告诉你,你明天要真敢把关太医带到府里来,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的不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