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言宁作为旅游向导十分称职,周末带着林斐一起逛遍当地大小景点,欣赏博物馆,玩玩尼罗河漂流,作为全世界最惊险的漂流之一,热爱刺激的林斐只玩一遍不够,拉着贺言宁来回刷了两遍,两个人全身湿透,和落汤鸡似的回到度假村。
林斐换套干爽衣服,仰倒在大床上,均匀笔直的小腿搭在床沿,慢悠悠晃。
贺言宁擦着头发,笑吟吟地道:“小斐,玩的开心吗?”
“开心。”林斐不假思索,累的手都抬不起来。
贺言宁坐到床沿,瞄一眼他白皙小腿,“明天我带你去市场看看,这里有很多少见的水果蔬菜。”
“多买点菜,我们可以自己做中餐。”林斐有气无力地说道。
“好啊。”贺言宁笑看着他,蓦然沉默几秒,斟酌着问:“小斐,你和傅施阅……”
林斐预料到贺言宁迟早会问,能忍耐那么多天实属不易,避重就轻问道:“学长,你谈过恋爱吗?”
“谈过,大学的校友。”贺言宁坦率回答,思索几秒,“我们是划船比赛认识的,他坐在我前面,下船时手机不小心落到船上,我捡起来还给他,就这么认识了。”
林斐有几分好奇心,“为什么分手?”
贺言宁轻轻笑笑,“毕业实习太忙了,他要去M国,我想回国,意见不和吵过几次,就这么分手了。”
“你喜欢他么?”
“喜欢啊,不然不会在一起。”
“既然喜欢,为什么不去找他?”林斐理解不了。
贺言宁摇摇头,认真起来,“小斐,感情是生活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我有事业,有父母,这些对我来说一样重要。”
林斐盯着头顶水晶吊灯,缓缓道:“对于我和傅施阅这种人,感情是我们的全部,我们的生活里只有这一样东西重要了。”
贺言宁心疼地看着他,“小斐……”
林斐漫不经心笑一下,姿态慵懒随意,“以前哪天他想杀我,我都不觉得意外,同理,我是真的考虑过杀了他一了百了。”
贺言宁目露诧异,难以置信,感叹道:“还好你们分手了。”
“其实我知道回国会遇见他,你知道为什么我在剑桥只读了两年半吗?”林斐仰起头,尖锐喉结在白皙的皮肤下蛰伏。
“因为你聪明努力。”贺言宁真诚赞美。
林斐睨他一眼,不急不缓地一个字一个字往外砸,“因为我每年的生日,中午十二点,学校广播系统会放生日歌,我不想在学校里过第三个生日。”
“他知道你在剑桥?”贺言宁觉得毛骨悚然,“他为什么没来找你?”
“因为他爱我。”林斐言简意赅,向后撑着手臂坐起来,轻描淡写地道:“我们都是心灵上的乞丐,穷的只有彼此了,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又纠缠不清,我喜欢过他,也憎恨过他,但到头来,我无法彻底忘记他。”
贺言宁皱起眉,轻声地问,“你们会复合吗?”
“不会,但我们或许不用水火不容,我会试着和他平相处。”林斐这段时间仔细思索过感情问题,他愿意相信傅施阅在做出改变,因为除了自己,没有人会相信这个骨子里凶残的男人有善良的一面。
如同佛祖割肉喂鹰,他愿意搭上得之不易的自由,放肆豪赌一把,赢了挽救一个危险的恶魔,输了他两同归于尽。
贺言宁慢慢叹口气,伸手揉揉林斐蓬松柔软的头发,“不谈这些了,你想打扑克吗?”
“你有扑克吗?”林斐牌技很好,扑克本质是数学问题,他擅长记牌,总能十赌九胜。
贺言宁像叮当猫似的,从裤子口袋变出一盒扑克牌,“回来路上买的,我们玩二十一点。”
“好啊,一会你别输哭。”林斐善意地提醒。
贺言宁不为所动,朝他眨眨眼睛,开玩笑道:“来啊,输一把脱一件衣服。”
林斐点点头,颇为认真,“好,可以,你会后悔的。”
贺言宁堂堂一个剑桥学霸,谈笑皆鸿儒,岂会被林斐这个学弟恐吓住,两手挥洒自如地发牌。
半个小时后。
房间里空调孜孜不倦转动,芭蕉树叶倒影落在窗前,贺言宁光着膀子,全身上下脱得只剩一条内裤,语重心长地和林斐道,“不能再脱了,我们还是赌贴纸条吧。”
林斐笑得不行,捂着肚子倒在床上,扫量一遍他结实干练的肌肉,发出羡慕的感叹声,“我什么时候能像你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