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乱想。”闷油瓶淡淡的声音飘入我的耳中。
我拿开闷油瓶的手,睁眼看向他,满腹的话语已冲到了嘴边,却被我咽了回去。
问什么?怎么问?拿什么身份去问?
正如闷油瓶所说,他自己的事,为什么要告诉我?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自嘲般笑了笑,“没乱想。我就是想到了以前咱们一起下斗的事而已。如果没有你,估计我这条命早就交代在哪个斗里了。”
闷油瓶在我身旁坐下,拿起我放在一边的树枝拨了拨火,许久后才低声道,“这次,我也在。”
“恩。”我扬起笑,真心因为他这几个简单的字而感到高兴。
他能这么说,就证明在他心里,至少是把我当朋友的。
从巴乃回来,我发了誓以后打死再不下斗,却不想因为闷油瓶而轻易打破了这誓言。一听到他也在的消息,什么也不及多想,义无反顾过来了。
我这算什么?算不算也是对他痴心一片了?连誓言都敢破了。
算了,这辈子积的德都被我几次下斗给耗没了,区区几个破誓言,还算得上什么。
“想什么?”闷油瓶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会对我的想法有兴趣。
记忆里的闷油瓶,对别人的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他从来不会关心包括自己在内的一切人或事。而这一路来他对我的态度,都跟以前太不一样。实在是不像是他会做的事。
我疑惑地审视了闷油瓶半晌,突然伸手在他脸颊掐了一把。
闷油瓶没有闪躲,只拿疑惑的眼神看着我。
我清了清嗓子,略有些尴尬地开口,“没什么,我就看看你是不是小哥。”
闷油瓶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随即沉默下来。
以为自己刚才的举动惹到闷油瓶不高兴,我忙缩手道,“小哥,我刚才不是故意的,你别往心里去。这个,你要生气了,我让你捏回来?”
话音落下的同时闷油瓶抬眼看向我。
我只觉头皮一阵发麻。
我那不过是随口一句,他不会是当真了吧?
见他依旧眼定定地看着我,我无法,心想豁出去了,古有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只为博美人一笑,今天我吴邪被捏一下让闷油瓶高兴,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何况,刚才我还捏了他一把。
想到这里,我便抱着壮士扼腕的心态将脸凑了过去,心一横眼一闭,开口,“来吧!小哥。”
静静等了一会儿,见脸上没有传来臆想中的触感,刚想睁眼去看,只觉一股凉意贴在了我的脸庞,我忙睁开眼睛,正对上闷油瓶那双黑如夜幕的眸子,波澜不惊,淡然中透着一丝令人心安的情绪。而他的手,此刻正抚在我的脸颊,轻轻摩挲,仿佛手捧着稀世珍宝。
“小、小哥……”
我的大脑“嗡”地一下,所有思考能力在此刻化作乌有,只能怔然地看着闷油瓶,感觉着他的指腹在我脸颊肌肤上摩挲,我只觉皮肤上泛起一层说不出的麻意,但却绝不是那种心动的酥麻感。
“吴邪,你不同。”
闷油瓶直视我的眼睛,极为认真开口。
“小哥,”我想了想,还是没能忍住,问他,“你怎么了?”
似乎听到闷油瓶沉静地叹了一声,我定睛瞧去,他明明还是那平静的面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为何刚才这么真切的感觉到他的叹息?
“没什么。”闷油瓶手掌上移覆盖住我的眼睛,另一只手将我按了下去靠在他身旁,“睡吧。我来守。”
“可是……”已经说好了我先守的。
“没关系。”他手掌一直放在我的眼睑上,“睡吧!”
见闷油瓶坚持,我也不再多说什么,将思绪沉淀,不一会儿便步入了梦乡。
不知道是不是闷油瓶在身边的缘故,这一夜睡的特别安稳。
闷油瓶也没有按预期约好的叫醒我,让我一觉睡到了天亮。等太阳光透过林子照射到脸上时,我模模糊糊睁开眼睛,耳边传来胖子的声音,“依胖爷多年的倒斗经验来看,入口就是这里没错。”
我忙起身,倒了捧水随手擦了把脸便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穿过几棵茂盛的大树往深处走不多远,便见闷油瓶、胖子、黑眼镜等人正围着一凹进去的沟槽打量着,小春、中年男和刀疤脸也在一旁。
看来他们是昨晚我睡着之后寻到这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