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凭什么呢?
因此她开始学着当一名乖女儿,在父亲的面前,她不再是任性妄为的女儿,变得懂事、顺从,只要是父亲的要求,她从来都不会拒绝。
她以为只要这样,永远都会是夏家的千金,弥补母亲对父亲的亏欠。
于是当她的伤口不再疼痛不堪时,便吵着要出院,想尽快回到工作岗位上,不希望父亲担心她。
她向来坚强独立习惯了,这个秘密藏在心底许久,没想过要与任何人分享。
因为……她无法向任何人开口,说出自己荒谬与难堪的身世,她为母亲感到羞耻。
在一个礼拜后,她吵着要出院,旁人尊重她的意见,不过出院那天,父亲与兄长对她保护周到,还调派保全,二十四小时跟在她的身边保护她。
就算她暂时搬回夏宅,闻绍定也是天天不缺席,总是贴身照顾她,丝毫不受外头流言的攻击。
外头的风风雨雨,对她而言并不算什么,反正她夏孆向来冷血无情,不追究汪和夫的后续问题已是她最大的慈悲,还要她去慰问汪家父母?
啧,她不是圣人,更不是那种假仁假义的人。
与汪和夫订婚这么多年,她和汪家父母见面的次数寥寥可数,在汪家人的眼里,她就像一堆会走路的股份,利益交换的婚约,哪有感情可言?
所以对汪和夫,她几乎是不闻不问,全都交由父兄去处理。
加上最近母亲时常打电话跟她哭诉,她的耐性快要用光了。
最后,她决定与母亲约在咖啡厅见面,搞清楚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按捺住烦躁,夏孆冷冷的望着坐在对面的母亲。
“你到底想要和我说什么?我说过了,我不会再给你钱。”她开门见山,语气冷冽。
林心恬脸色微变,然后泪水滑落脸颊,“孆孆,上次是我不对,你别和我计较。这一次我是真的有事求你,你就帮帮我……以后你若是没开口,我绝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好不好?”
夏孆觉得心冷。
明明是生她的母亲,见了面,不是问她的伤势有没有好一些,或是关心近日的流言有没有影响她的心情……没有,统统没有!
她的母亲非常失职。
“凭什么你开口,我就要帮你?”她在很多年前就对母亲失望透顶,过多的心软只是造就母亲贪得无厌的予取予求。
因此她学会冷漠、残忍,甚至对母亲视而不见。
这是母亲自己选择的人生,她没有必要为她的人生负责。
“孆孆,如果我老公没有接下这个订单,公司就会面临倒闭的危机,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出席这场酒会,好吗?”林心恬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难道你想看我晚年凄凉,成为一无所有的乞丐,到处去跟路人讨饭?”
“这也是你自己选择的,关我什么事?”夏孆不悦的拧起眉头。
“我是你妈,你不帮我,要帮谁?”林心恬泪汪汪的看着她,“孆孆,我们都在同一条船上。前几天我说话过分了些 ,不过也是为了你着想,日后你没地方可以去,还可以回到我这儿,到时候你继父也可以在公司帮你安插一个位置… …”
“我不需要。”夏孆冷冷的拒绝。
“孆孆,你是怎么回事?”林心恬着急了,心一横,嗓音拔尖的说:“就算是你想继续当夏家的大小姐,也不能弃我于不顾呀!这世上就属我和你最亲……”
“够了!这种话,我听得厌烦了。”她觉得没必要再和母亲聊下去了。
“以后你别再来找我,我也不会再和你见面……”
“夏孆!”林心恬抓住她的手腕,面目有些狰狞,“如果你这次不帮我,我就到那个养育你二十多年的男人面前揭穿一切,告诉他,你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夏孆羞愤的瞪着母亲,“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事到如今,尽管畏惧女儿的气势,林心恬还是豁出去了。“反正我老公的公司若是倒闭,我也是一无所有,你身为我的女儿,难道可以独自享福?”
“随便你!”夏孆打定主意,绝不屈服在母亲的威胁之下。“我从没想过贪图夏家的荣华富贵,就算你说出事实,对我而言也是没差。”
“没差?”林心恬不屑的冷哼一声,“好啊!我现在就到夏家揭穿一切,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我不相信他能接受这样的事实……我倒想要看看,他疼你、养你二十几年,竟然是帮别的男人养女儿,你想想,他会怎么看你?把你赶出去吗?”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