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母的性格一向如此,睚眦必报,只要是谁得罪了她,她能记一辈子,张玉斧也不知道她这样到底累不累。
本来张玉牛家的事情就够乱的了,偏偏在这种时候,她越是要说,越是要闹。
张母想起了六几年的那次,村里为了她的一句话,差点闹得不可开交。
那次老牛的爹还在村里当着众人面前指责她,张母心里一直耿耿于怀。
就在这时,弟弟张玉钱跑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幸灾乐祸:“哥,听说老牛家刚刚又吵起来了,他们家里的人都聚在一起了,香芹的腿脚不好,老牛的娘又在那边发脾气,这次要喝农药,村长都去了。”
来到老牛家,门口已经围了一些村民,大家都在窃窃私语,脸上挂着好奇的神情。
屋内,老牛的家人正围在一起,神情凝重,老牛坐在一旁,面色有些苍白,香芹则在一旁默默流泪。
“玉财,这又咋了?”
“作妖呗,这会儿闹着要老牛离婚呢。”
“离啥婚,这不神经病吗?村长咋说?”
“村长说谁也别拦着,就让她喝药死了算了,到时候报个意外,埋了算球。”
张玉牛家围了好多的人,有人是真心来帮忙劝导的,也有人是过来看笑话的,俗话说人一上百,行行色色,张家寨是上千人的大村子,谁家有点事,用不了半天,多嘴的就能给传的人尽皆知。
闹来闹去,也就那样,张玉斧也不打算掺和别人家的事,就看了一会回家了。
张桂兰这会正在家给闺女和儿子做冬装呢,套的背带开档棉裤,到时候外面再穿一件不开裆的裤子就好了。
见张玉斧回来了,就向他问起张玉牛家的事情。
“张玉牛家又闹什么呢?”
“还那样呗,他老娘觉的自己现在可以退休了,想学人家城里的太太们呢,整天吃了饭就坐村头拉呱,被香芹说了,这会儿又闹着喝药呢,不管她,咱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可能是因为沿海的台风影响,中秋节当天刮起了8级大风,晚上雨也没停,不是赏月的好时候,好在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十六这天,张玉斧把父母和弟弟弟妹都喊到了家里,在葡萄架下摆了一桌,特地弄了一些螃蟹。
这年头在这地方吃到螃蟹,还真是稀罕玩意儿,张父张母都不会吃,张玉斧只能一遍一遍教大家怎么吃。
“弄这玩意儿干啥,都是壳子,没多少肉。”
“娘,这不是给您尝尝鲜嘛,我哥特地找人从苏江那边找人带的。”
吃着吃着,张玉钱又说起了张玉牛家的事情,他也不喜欢张玉牛的娘,小时候张玉斧家受限制,穷的都没人样了,有天吃早饭张玉牛他娘拿了个咸鸭蛋在吃。
边上几个小孩都想尝尝,她就回家又拿了两个,切成块,一人一块,就是没有张玉钱和张玉财的,直接就说扔了也不喂给土匪崽子。
天地良心啊,张家虽然是寨主,但当年真没亏待过任何人,张玉斧他爷爷性格很是豪迈,再加上晚年的时候已经疯了,家里的事情也都不怎么管,那时候交不交租子都不会有人问,所以张家寨很多人都念着好。
“你说的都八百年前的事情了,陈芝麻烂谷子的就别说了,咱现在在村里低调点,树大招风懂不懂?”
训完了弟弟,又苦口婆心的和张母解释,总算是把这件事翻篇了。
。。。
“你发现没,月亮出来的时候星星都很少。”
张桂兰白了丈夫一眼,“没文化,真可怕,有个词叫月朗星稀你知不知道,月亮出来了还那么亮,星星不是特别亮的自然就看不到了。”
“有文化了不起啊,不还是嫁给我这个初中辍学的了,哼。”
张玉斧看说不过媳妇儿,抱着儿子扭头就走,他打算去找更没文化的人,显摆显摆刚学的成语去,可走了一大圈,遇到的都是老头老太太,人家才不管你月朗星稀不稀呢。
张桂兰给两个小家伙哄睡着,张玉斧也关了电视,走进里屋,张桂兰正换衣服呢,也不知道跟谁学的,现在睡觉都穿个碎花背心和短裤,一点都没有之前的亲近了。
两口子躺在床上,张玉斧借着大月亮地,越看媳妇儿越美,俗话说灯下看美人,可能就是这种感觉。
张玉斧伸出手,攀上了猫猫。
“大晚上不睡觉,你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