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一整月都在下的雨,到了四月突然就停了,而且温度一天比一天高。
此时正是小麦的灌浆期,如果此时出现干旱,会导致小麦叶片蜷缩、籽粒发育变慢,严重影响小麦的产量和品质。
“你看了天气预报没?往后几天到底有没有雨?”
“看了,说是一周都没雨。”
“诶,准备浇水吧!”
顶着早晨的烈日,张玉斧就看到好几家已经拉着喷灌机往机井去了,今年不知道怎么回事,正是小麦灌浆期,需要雨水的时候,反而一滴雨都没了。
不过作为中原地区的农民,其实也习惯了。从张玉斧记事开始,这边就是旱三年涝三年的,哪一年如果没什么旱灾水患,那村里过年都要去给老君爷拜拜。
“玉桥,你家的地浇水了没?”
“没呢,再等等吧,万一下了呢?”
“行吧,我这两天先把我爹地里给浇一遍。”
开着四轮车,把喷灌机装上,张玉斧拉着东西就去南洼,和张父一起给张父的七八亩地浇水。
张父的地就在河堤的边上,浇水的时候可以直接抽河里的水,这就少了很多麻烦,避免因为抢水井跟别人发生不愉快。
张玉斧把喷灌机架在河边,从车上开始搬水管。
“咕咕——”一声清脆的鸟鸣打断了他的思绪,张玉斧抬头望去,发现几只水鸟在河面上翩翩起舞。
水流缓缓涌出,单缸发动机的“突突”声音在宁静的河边显得格外清晰。
中午的时候是张桂兰来送的饭,做了张玉斧最爱吃的菠菜炒鸡蛋。
一连四五天,把地都浇了一遍,还是没下雨,河里的水位也有了明显的下降,张玉斧又开始给桃园浇水。
“这看着还要旱好久,哎~”
“玉斧~玉斧~我回来啦!”
刚浇完水,坐在桃园里休息的张玉斧,听到有人喊自己,连忙起身。
“刘老师,你回来了啊!”
“回来了,哈哈,好久没来了。”
张玉斧上前接过刘老师的行李,给他提到屋里,询问起刘老师这次来的原因。
“这不是长子口墓的开发定下来了嘛,我过来打前站,明天规划的同志就过来,十来个人,你这地方够住吗?”
“看你说的,不够住我不会给你找嘛?张家寨几百户,还差几个人住的地方啊。”
这次刘老师一来,预示着长子口墓的开发就算是真正的开始了,第二天一下子来了五六辆车,长枪短炮的好多记者。
开发旅游景点是挺好,但对于被占地的农民,好不好就另说了,要是放在20年后,被占地的肯定高兴地合不拢嘴,但现在嘛,不好说,毕竟一亩地才给两千块钱。
你要说以后紧挨着景点,多的是挣钱的门路,但农民讲究个落袋为安,扯以后?没人和你扯这个,以后啥情况,谁说的好。
“玉斧,快去看看村委会那边,听说有个开发组的人来了,想和咱们谈谈。”老翟头气喘吁吁地说道。
“什么谈?”张玉斧心中一紧,难道是关于征地的事?
“我也不太清楚,快去看看吧!”老李头催促道。
张玉斧和刘老师对视一眼,随后一起朝村委会走去。
到达村委会时,已经有不少村民聚集在一起,大家神情紧张,低声交谈。张玉斧走上前,看到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人正站在讲台上,旁边是一位年长的女士,似乎是开发组的负责人。
“大家好,我是长子口墓开发项目组的负责人,今天来这里主要是想和大家沟通一下项目的进展和补偿方案。”年轻人清了清嗓子,声音响亮而清晰。
“补偿方案?”
“我们将根据土地的面积和类型给予补偿,同时会考虑到每位农民的实际情况。”年轻人继续说道,“我们希望能够与大家达成共识,推动项目的顺利进行。”
“补偿多少?”
“每亩地我们会给两千块钱。”年轻人回答道。
“两千块钱?那不就是三年的收成,三年的收成就想把地收回去?”
“就这?你们觉得这地值这个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