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点,张玉斧在桃园里摆上了电视,带着老婆孩子一大帮人,守在电视机前,观看自己的采访。
“开始了,快别忙活了。”见张玉斧还在那里忙活着搬凳子递水果,老赵赶紧催促他。
“来了来了,别催,还没到我呢。”放下放着黄杏的盘子,张玉斧赶紧坐到电视机前。
张玉斧上电视的事情已经传开了,现在村里很多人家也都守在电视机前,想看看张家寨第一个上电视的人的风采。
特别是张父张母,今天一天都在记挂着这个事情,还不到五点,就已经把晚饭做好了,吃完饭就坐电视机前守着,已经看了半个多小时的狗皮膏药广告了。
“这怎么还没出来?急死个人。”张母丢掉手里的烟头,跟张父抱怨。
张父手里拿着一杯树叶子茶,不时的溜边喝一口,惬意的回答,“人不都说了,六点,六点,这才五点五十八,还得两分钟新闻才开始呢。”
傍晚六点十分,终于到了张玉斧在电视上露脸的时刻。
他身穿一件朴素的白衬衫,脸上挂着自信的微笑,背景是他那片郁郁葱葱的桃园。
电视机前的张家寨村民都感觉与荣有焉,都端着碗紧盯着电视画面,今天连去饭场吃饭的人都少了。
记者的声音清晰而有力:“今天,我们来到苦县张家寨,采访了一位为当地经济发展做出卓越贡献的农。。。”
短短的二十多秒,张玉斧的镜头就过去了,剩下就是记者拍摄的一望无际的黄澄澄的麦田,还有专家的讲解。
在电视机前,张母的眼里闪烁着泪光,心中满是自豪。
她扭头对张父说:“我儿子真厉害,这都能上电视,我看过不了几年都能去京城。”
张父则老神在在的捧着杯子,看了一眼激动的妻子,“现在不嫌他了?”
“呸,你个老货,那怨我吗?从小就不学好,整天就知道瞎混,我让他去锄草,能拿着锄头在地头阴凉地睡一下午,回来还告诉我累坏了。”说起小时候让张玉斧干活发生的那些偷懒行为,张母能连着说一天都不带重样的,所以早早的他就认定,自己这个大儿子废了,是养不好了。
所以对于张玉钱,她的管教很严,从小就和张玉斧的教育反着来,才会造成上一世的悲剧发生,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大儿子有出息了,小儿子也不赖,现在两辆大卡车开着,每天往城里大超市送货,也不少挣钱,老两口现在出门那是腰杆子挺得直直的,说话底气十足。
不过村里说闲话的也不少,说张玉斧靠着亲戚帮助才起的家,自己其实还是一个盲流子,整天不务正业,要是张玉牛他们撂挑子,他立马就得完,不过这些杂音不是主流,张玉斧也都当他们是放屁,除了张母有事没事跟人家斗斗嘴,也没有特别严重的影响。
看完了新闻,他们还得忙,由于第一年收获,大家都没有经验,结果弄得不是缺这个,就是少那个,仓库做的也不行,人家粮店的地基都填充了大量的石灰防潮,张玉斧这里只是简单的用砖铺平了一下,防潮效果很差,几乎可以说是没有。
地里的工作不能停,家里这边也要看着,把地面挖开,重新填防潮材料,又开了窗户通风,要不是天黑了实在看不见,他恨不得连夜施工赶紧弄好了。
三天,整整三天时间,八台收割机,十几个人前后跟着忙活。
总算是把一千亩的麦子收回了家。
按照今年平均亩产估算,张玉斧的一千亩地,能收获麦子九十万斤麦子,扣除交公粮的三十六万斤,净到手五十多万斤。
不过今年的粮食价格偏低,他去收购站问了,只有六毛一分钱一斤,比去年一斤少了七分钱。
单独看的话,一斤少了七分钱是不多,但数量到了几十万斤这一步,就不少了,能顶得上一家三口出去打工一年的工资了。
虽然今年的粮价不如往年,但他让媳妇儿详细的算过了,扣除人工工资和化肥种子等乱七八糟的,他还是能有个十来万的收入的。
最关键的是秋季庄稼,玉米大豆的产量可比小麦高,到时候百万斤饲料原材料入库不是梦,比起收购散户的不确定性,这才是饲料厂和养殖场立足的根本。
把收割机送走,张玉斧开始忙着把麦子入库,还要联系粮库那边,借他们的车,把公粮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