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想让我言我则言,你要让我闭嘴,我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往外说的。朱丹,我……我只是替你委屈,我也是见不得好人受委屈。”
朱丹感动道:“谈先生,你是很好的朋友,我真高兴认识你。”
谈司珂也同样受了感动,生出许多推心置腹的话要说,刚要开口,巷子里突然钻出几个腿高的孩子拿着半块肉包追着赶着逗一个小乞丐,跟在后头的一个小不点刚学会走路似的,跌跌撞撞跟在他们后面。
小乞丐也是个孩子,灰头土脸的追着包子,他们让他学狗叫,叫一声喂他一口。
谈司珂见朱丹一双眼追着那些孩子看,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讲道:“那点大的孩子,没大人看着,走两步就要摔的。”
谈司珂见朱丹一双眼追着那些孩子看,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讲道:“那点大的孩子,没大人看着,走两步就要摔的。”
话音刚落,那孩子被一个小石子绊倒,迎面摔了下去,张着嘴哇哇大哭。
朱丹没好气道:“你这嘴呀,怕是开过光!”说完连忙跑去扶起孩子,用帕子擦着她脸上的灰,两下一抹,白帕子变成了黑帕子,脸也还是个花脸。
谈司珂见状赶紧贡献出自己的手帕,蹲下来替小女孩子擦着胳膊上的沙土,“呀,这里都摔破了。”
小女孩哭着喊:“呜呜,哥哥,哥哥。”
他哥哥在前头逗小乞丐,听到哭声跑了过来,害怕道:“完了,阿爸非要打死我不可。”又伸出黑黢黢的小脏手抓着谈司珂葱白的衣袖,哭丧着脸道:“叔叔,你救救我,我阿爸打人可痛了。”
朱丹问道:“你爸妈呢?”
小男孩皱着八字眉指了指后街的一条里弄,委屈巴巴道:“刚吃完饭,在家打牌呢。”
谈司珂原本是想教育小男孩,现在反倒觉得更有必要教育教育他的父母。
小男孩忽然凑到妹妹的伤口处,吹了吹气,哄道:“小霞不哭,呼呼就不痛了。”
朱丹顿时觉得一颗心都化了,拉住谈司珂的另外一只葱白的衣袖哀求道:“给孩子处理一下伤口再送回去吧。我姆妈也爱打牌,我知道,人一旦上了牌桌可是六亲不认的。”
谈司珂一把抱起小霞道:“看看附近有没有药房,买点药水擦一下。”
小男孩激动道:“叔叔,我知道哪里有,我带你们去。”
朱丹路上问他:“你妹妹叫小霞,你叫什么名字呢?”
小男孩忽然腼腆道:“我叫——”
小霞在怀里奶声奶气抢答道:“狗子哥。”
朱丹噗嗤笑了出来,狗子的脸刷的红成了猴屁股,报复性地去拽小霞的鞋子。
谈司珂制止道:“你是哥哥,不可以欺负妹妹。”
小霞脸上的泪已经干了,拍着手喊:“狗子哥。”
狗子突然像个小大人似的解释道:“大房东的儿子跟我一样大,叫刘备,我阿爸不服大房东,就给我起名曹操,但是刘备前两年病死了,我阿爸说可能是名字太硬了人压不住,贱名才好养活,当晚就给我改叫曹狗了。”
朱丹震惊道:“好像是有这种说法,但也用不着猫啊狗啊的。”
狗子嘿嘿一笑道:“我爸管我叫狗子,把我名给了我家那条大黄狗,我有的时候都分不清我阿爸是在喊我还是在喊狗。”
走着走着两人发现又走回了电影院这边,这一晚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药房的柜台员正在嗑瓜子,见来了客人,当下拍了拍手里的瓜子屑道:“先生太太需要买点什么?”
谈司珂孤寡久了,对这样的误会也觉得是幸福的,将错就错道:“孩子跌跤了,你看,手肘这里都破皮流血了。”
柜台员熟练地在货架上取出一瓶紫药水,结账道:“两块钱,小孩子磕磕绊绊是很常有的事情,抹抹紫药水啊,伤口两天就结痂了。来,我给她稍微清洁一下。”
谈司珂道:“好的,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