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尘吓得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偏还要硬逞强的抖起威风说,“你们知道我是什么人吗?你们要敢碰我一根头发——你干什么?你放手!”
多余的话,沈轻尘叫不出来了。
因为那汉子径直冲过来扯着她的头发,将她扛到肩上,还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使劲打了她屁股两记,“小娘们还挺凶,老子就碰了,还打了,怎么样?”
沈轻尘又羞又怒,偏偏屁股给人打得火辣辣的疼,头朝下顶着胃的姿势也极为难受,此刻连想骂都骂不出来,只能由着人轻薄。
这一刻,她倒是跟叶秋之前的心情颇为类似了。
不过她却没有半分想到自己强加在别人身上的侮辱,只满心觉得自己委屈。更加恨不得老天能降个雷下来,把这些人劈给粉碎。
可老天显然没有听到她的呼救,水贼们绑了她,还有船上众多没来得及逃走的丫鬟仆妇家丁,统统赶到带来的小舢板上去。
小地瓜却不在其中,他回去找着他的小桂圆儿,就不打算跑了。他娘说过,遇到危险,小孩子不能乱跑,越跑越容易出事。
他原想躲到床底下去,可鹃儿追进来瞧见,却是把他和小狗一把拎起,将他们藏进一口轻薄的空藤箱里,上面胡乱堆着些衣裳棉被,也不盖盖,就这么敞着,嘱咐他别吭声,然后她自己也如法炮制的藏进旁边的另一口空藤箱里。
果然等到水贼进房间翻找财物时,都以为这间房已经被人搜过,很快的离开了。小地瓜抱着小狗,不声不响的从藤箱的缝隙往外张望,乖得连呼吸声都放得极低。
等到船上的喧嚣渐渐停止,船也不动了。
其实秦奕他们都没经验,水中若有礁石,大多是浅滩,船就算磕碰了,也不会下沉,多半只是搁浅。如果好生在船上寻个地方藏起来,等人搜走财物,那便无事了。
可他慌里慌张跳到水里,不小心在礁石上磕得鼻青脸肿不说,脚还崴了,泡在早春寒凉的河水里,那滋味,任是再伤感的小曲儿,恐怕此刻都激不起奕大少爷的半点情怀了。
听得船上动静渐歇,鹃儿先从箱子里爬了出来,才想把小地瓜抱出来,忽地身后有人无声无息的拍上她的肩。
鹃儿这一惊,差点魂飞魄散。
还没来得及扭头去看,到底是不是水贼去而复返,小地瓜自己从箱子里跳了出来,裂开小嘴就喊,
“叔叔!”
李雍眼中露出几分暖意,把小崽子连同小狗一起抱了出来,摸摸他的头,“有没有事?”
“没事!”小地瓜很亲昵的在他的手掌下蹭蹭,想当然的就问,“我娘呢?”
男人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但还是告诉他,“你娘没事,正等着你回家。”
那就好。小地瓜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点点头,“那我们走吧。”
恐怕还不行。
李雍再看鹃儿一眼,“你家主子呢?”
鹃儿给他那一瞥看得莫名有些心虚,立即低了头。“不知,好似之前就落水了。倒是表小姐,给贼人带走了。”
男人轻轻嗯了一声。抱起小地瓜,拍了拍他背,“你该睡觉了吧?”
小地瓜眼睛瞪得溜圆,这个时候让他睡觉?他很兴奋,睡不着啊。不过看着男人的表情,他还是妥协了,“那你陪着我睡。”
男人眼神僵了僵。但还是很快应了一声,“好。”
鹃儿怔了怔,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想着怎么去救人吗?他怎么哄起了小孩?
可李雍再度看向她。“去烧些热水来,给他洗洗。”
男人很爱干净的,就算是当兵多年,好些习惯还是刻在骨子里。睡觉之前。一定要收拾干净才行。
鹃儿不敢多说什么。去烧水了。
出了门,她才发现李雍不是一个人来的,如今船上还有些士兵。只因没有接到营长的号令,都在外头等候。
船上除了她,还有几个没跳水的漏网之鱼,鹃儿瞧着,更加安心了些。眼见她要烧水,有好几个士兵过来帮忙。
船虽歪了。但又没垮,底下厨房里的炭啊炉子什么的都是好的。很快烧了一壶水让鹃儿提了去,他们也自烧了些热水喝。有人还寻摸出晚上剩下的饭菜,赶紧招呼哥几个来吃。
“小伍,你这回总算可以将功赎罪,也就别愁眉苦脸的了。”
小伍拿着个烤热的馒头,又掰开一半分给战友,感叹的道,“能找着人,我也算是安心了。”
他这些天可吃了不少辛苦,几乎日夜不休的追赶秦奕的队伍。要不是有他在前面领路,及时传下信息,李雍也没这么容易就找到小地瓜。
眼下孩子在手,想着回去可以给他娘有个交待,他的心也才放了下来。
把小地瓜连同小桂圆儿都擦洗干净,男人将大的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