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赶你回深圳?无缘无故的?”那头臻健的心,已经拎起来了。
“这个……他把你儿子抢走心虚心理不平衡嘛~”骗得还挺有理!
“乐!你……真的没事?”麦乐想骗臻健,还早十年不止!臻健心里最担心的,永远是自己的儿子。
“我想回去看你但我真的走不开~妞妞~想我不……”麦乐又开始耍花枪了。
“不要转移话题!我……打个电话给你吕叔……”
“不要……我打电话给你就为这事儿。他要是给你打电话,你就说我明天一早就到家。乖~妞……配合一下……明天王妈不来,我要是走了,换药,吃饭,都没人管他……妈……”叫妈了!臻健的心,越听越疼,我的傻儿子……
“知道了……”再没有多余的话,臻健挂了电话。
掉头,匐进麦芒的胸,“芒,乐一定出事了!现在……他自己在家……”
麦芒放下手里正在看的东西,搂住了怀里的人儿,“你不管了也不让我管,不就想让他自己明白一切?他不小了,对吕窦这份感情不是小事儿,不过一个大坎儿,不摔个大跟头,他们三个……谁都不会醒……”
“要是把我的孩子摔个头破血流……我可怎么活……芒,乐太象你,他不会放弃的!这一辈子,他都不会放弃吕窦的……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
“头破血流也愿意,死也不放弃,那,这就是他的命了!跟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关系,谁想劝都劝不了了。健……你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了,睡觉!那……那臭小子打电话来到底干嘛?”
“让我骗吕窦,说他回家了……”
“唉!这个死孩子……他爱上男人,我……我可以勉强原谅他,可他、他、他怎么能爱上那么老的男人?!真是个变态!死小子!”
“他不爱那个人他还会爱上谁?不论谁,待在那人的身边,被他呵爱十六年,一定都会爱上他!这跟年龄无关~其实……吕窦也爱麦乐!不是爱孩子,也不是爱恋人,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春天,是鸟儿起得最早的季节!麦乐,就像春天里的一只小鸟~
三月清晨的春光,照进小诊所,悄声进屋的麦乐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儿,突然明白,自己的家对自己来说,早就成了旅馆,而这里,才是自己真正的家和归宿!
走到床前,吕窦,大冷的冬天,连床被都没盖!抱着个枕头,象只死虾,卷曲在床上,和自己昨晚离开时一模一样。
“完蛋了!豆子现在不能再感冒发烧了。这个死豆子!恨我你也用不着自杀啊!”麦乐轻轻扳过吕窦的肩,拿开怀里的枕头,看见胸口的纱布,一片殷红已经凝固了。死人!你恨我不爱我就明说!糟践自己算哪一出??
吕窦好累!昨夜,他回到了麦乐小时候,照顾麦乐一夜,差点没把他累爬了……
三岁的麦乐,最可爱的年龄也是最皮的时候。晚上总是不肯睡觉,还总爱跟自己连打带闹的。那阵子都习惯了,每晚,爬在自己身上的麦乐都在把自己“痛打”一顿后,光着个大屁股坐在自己的脖子上,
“豆豆你*%#|》 “我为什么要服输啊?大磨盘的屁股话都说不清~羞死了……来,跟叔说,你、服、不、服、输、”
“我就不!”这三个字说得非常之溜不说,野蛮男友一样,对着可怜的豆子,又开始挥小拳头……
所以……被扶平了上身,慢慢枕上枕头的吕窦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麦乐,没有惊讶,没有愤怒……
“乐……”欣慰的一句,那么舒心愉快,象过去的每个清晨,叫着自己心爱的人儿。
怎么又起这么早?再让叔搂你多睡会儿嘛~……梦里的吕窦,还有点跟麦乐没玩够呢~嗯?!现在是什么时候?我这是在哪儿?吕窦醒了!
麦乐没变小成三岁!而且也没消失,真的就在自己眼前!不用怀疑!因为那只绝不止三岁毛娃的大手……正在自己的脑门子上摸呢!
吕窦想起了昨夜的一切!
“你……早上的飞机……不要误点……”吕窦开口,又开始赶人了。
“死人!飞机飞机!我把你打票送天国去算了!胸口的伤没好又烧上了,真想死啊?好!我陪着你一起!大不了咱俩同归于尽!”麦乐没开口,在心里狠狠地骂。揭着吕窦胸前纱布的手,也没好态度。
“靠!伤口的样子也不妙!死人!你到底想干嘛?”仍然紧闭着嘴的麦乐,肺都跟吕窦的一样了,气得炸了个大窟窿!满腔的火,没处撒。
“我跟你说话你听到了吗?”吕窦慢慢推开麦乐揭纱布的手,又开口说。
“我耳朵不聋!”麦乐突然对着吕窦大吼一声,吓得吕窦……闭嘴,开始,只敢盯着麦乐一瞟一瞟的……
在麦乐和自己之间,吕窦永远选择的是麦乐!就像他对臻健承诺的那样,爱他,我胜过自己的性命,我怎忍心伤了他?
麦乐天生外科医的料,都没来得及跟大家说呢,十三岁拜吕神话为师习医,现在的麦乐,只要不是掏心拿肺,小外科,动刀子他都敢更不用说换药扎针了。处理好伤口,在外面药房取了点滴,注射了退烧消炎的药剂进去,本来还想问吕窦一声,用量合适不合适,转念一想,毒死他更好!他不正想死呢吗?!成全他!
爱之深,恨之切!
用橡皮管绑住吕窦的细胳膊,劈哩啪啦地打吕窦的血管,麦乐使出了二倍的力气!想糟践自己不是?我替你打!
看着眼前的脸,那么年轻,写满了愤怒,吕窦没由来地就想起昨夜的梦。三岁的麦乐,不知跟谁学的,坐在自己的身上,打着自己时会哈哈哈地笑着说,我抽死你~抽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