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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扫了?一眼,没?去管,扶着江舟坐下来,又拿银针替他扎了?几个穴位,缓和了?片刻给他把脉。
江舟也注意到了?傅锦时肩膀渗出血来,有些歉疚道:“对不住。”
“江大夫,口头道歉可不行。”傅锦时眨眨眼笑着打趣。
江舟随着她笑起来,只不过?声音明显比先前虚弱了?不少,他顺着傅锦时的话也开起了?玩笑,“江某只擅口头道歉。”
傅锦时失笑,然而在给江舟把完脉后?,她脸上的笑容陡然散去。
江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因此见傅锦时的神情,也没?多意外。
“今日先不试了?。”傅锦时收了?手,对江舟说:“你?体内已经堆积了?太?多药毒,缓和两日。”
她说完起身要去将煎好的药倒了?。
江舟却阻止了?她,“傅姑娘,你?是做大夫的,你?该知道此时是试药的最好时机。”
他如今正是虚弱的时候,疫病的所有症状也都已显现,完全?符合重症的要求,此时试出来的药将方?会是药效最好的。
傅锦时站在空地前,没?有出声。
她自然知道这一点,可这相当于是拿江舟的命做赌,要试出有药效的药方?需要下重剂量,用的也是药效极烈的药,而江舟的情况比她预料的要差许多,几幅这样?的药下去,若是扛不住,江舟保不齐就?死?了?,此番连她也没?有把握。
“傅姑娘,我已然遭了?这么多罪。”江舟说:“若是半途而废,我就?白白遭了?这些。”
傅锦时心中很乱,她何尝不知江舟说的是事实,可她不可避免的产生了动摇。
她可以对自己下狠手,对敌人下死?手,可对江舟这样?的人,她心狠不了?。
她来这个院子,最初抱着的目的只是救江舟的命。
“傅姑娘,已经五日了。”江舟坐在那里,见傅锦时不为所动,他又道:“继续拖下去,我还是会因疫病而死?。”
那几个被?治好的人,皆是三日之内症状极轻且短时间内控制住病情的人,可绝大多数人没有这个幸运,他也不是,所以继续等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这些话不必江舟说,傅锦时也知道,她看着眼前的药罐,闭了?闭眼,终是上前在其中一幅药里临时加了?一点别的药材。
江舟见状知道傅锦时妥协了?,他搭在石桌上的手稍稍松开了?些许。
之后?两人谁都没?再出声,整间?院子里一时间?只有木柴燃烧发出的细微爆裂之声。
良久后?,傅锦时一边看着药罐子底下的火,一边问道:“江大夫,值得吗?”
“傅姑娘,你?觉得呢?”江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傅锦时。
他敢打赌,此番若非他早了?一步,此刻以身试药的便是傅锦时了?。
他虽不是那么了?解傅锦时,但有一些他是能够确定的,傅锦时心善和心狠,她决不会放任遂州城的百姓这般受疫病折磨而死?,也决不会让自己就?这般困在遂州城。